第三十七章 激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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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很好,文敏,你真的很懂事,你要是我的女兒,該多好。”曾會看著她,有些心疼,她也是女人,如何看不出徐文敏那廉價連衣裙和手裡因為長期幹農活而產生的老繭,都在揭示著這個女孩的命苦。
命途雖然苦難,可徐文敏卻謙虛道:“阿姨,我沒你想那麼好,再說,白耀龍…他也挺優秀的。”
她當然不知道白耀龍不優秀,至少在她眼裡,讀書不行的都不算得優秀,但總不能真說他是垃圾吧,所以也只得違心的說道。
曾會這樣察言觀色的人,又如何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也只能無奈道:“就他,他幾次差點把我和他爸的心臟病氣出來,他要是有你一半,不,一個指頭那麼懂事,我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徐文敏也沒想到白耀龍這位母親不僅隨和,還有些幽默,聽她這麼說也笑了笑,白耀龍見她從上這個飯局,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笑,也跟著傻笑起來。
“行吧,阿姨也不逼你了,不過我還得給你說件事,這你必須清楚。”
徐文敏見曾會再次把臉變得嚴肅起來,也認真答道:“您說吧,阿姨。”
曾會點了點頭,接著道:“文敏,雖然這是一個壞訊息,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口才良好的母親都停下來組織了一下語言,白耀龍也不禁有些擔心,認真傾聽。
曾會想了想繼續道:“我不知道你母親的病是否去大醫院看過,但我在來之前諮詢了一下我的醫生朋友,他告訴我,你母親應該是患的肝病,這病是不能拖,必須立即入院檢查治療,如果病情是早期還好,只需要吃藥保肝治療即可,但如果是晚期,很可能會演變為肝癌,到那時,傾家蕩產也別想治好了。”
聽見這個訊息,徐文敏剛剛還有點笑容的臉,再次變得暗淡,不過她還是堅強道:
“上次我們去醫院檢查時,醫生也和您說的差不多,說治是能治,但前期先要住院治療,後面等病情穩定後,說要進行什麼抗病毒治療,需要終身服藥和打針,就算不算前面的治療費,一個月的醫藥費也要800多,而且還要定期去體檢什麼的。”
說到這裡,徐文敏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但她還是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上次我們去醫院住了兩個多月的院,家裡已經把所有錢花光了,後面每個月800多的藥錢,我們已經根本承受不起了。”
每個月800塊錢,這在後世貨幣超發的情況下,連有些人的房貸零頭都不到,可在2001年,普通人民教師的收入也才1200元左右,所以別說對於徐文敏這樣的農村人,就算是二叔他們這樣的工薪家庭都扛不住。
“那你母親現在病情怎麼樣?”這次詢問的是白耀龍。
徐文敏搖了搖頭,有些難過的接著道:“上次住院後,我媽身體好了一些,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又開始覺得腹部痛,不過只是鈍痛,還能堅持。”
曾會見她難過,也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從包裡再次拿出那一萬塊錢的銀行卡,塞到徐文敏手裡,徐文敏哪裡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卻堅決不肯要,曾會卻強行塞到她手裡道:“文敏,你先拿著,讓我把話說完。”
“人們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我們是生意人,多多少少都信一點命,既然你和我有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見死不救,而且你現在明明有救你母親的機會,卻放棄,這是不孝,你明白嗎?”曾會握住徐文敏的手,就怕她再次把卡還回來。
而一旁的白耀龍也勸道:“是啊,文敏,人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如果是普通的困難我們咬咬牙扛過去就算了,可現在是人命關天啊,你也聽到醫生說了,這病只會越拖越嚴重,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你母親離你而去?”
兩人的勸說,讓徐文敏更加痛苦,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而已,而且家裡原本最大的支柱已經離世,所以面對母親的病,她其實也沒什麼辦法。
“如果我母親病情惡化,我打算放棄學業去打工。”這是徐文敏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可她說出這話,旁邊的白耀龍立即就想起了她那最後悲慘的結局,內心那無力的惋惜感以及可能再次面對命運重演的恐懼感,讓他激動的站起來大吼道:“不行,絕對不行,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去打工!”
他這激動的起身,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陶瓷水杯,徐文敏和曾會見他這如同暴怒般雄獅一樣的一吼,也是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可白耀龍已經顧不得兩人的不解,他的外表這時就像燃燒的大地,可內心卻像是湧動著滔天的洪水,有些說不出的內外煎熬。
饒是如此,他還是強撐著微顫的身體來到徐文敏的身旁,單膝下跪拉著她的一隻手道:“文敏,求求你,無論如何也別去打工,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千萬別去打工,請你答應我。”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徐文敏和曾會都感到惶惶然的震驚和不明所以。
徐文敏的小手被白耀龍死死的扣著,使得她沒法掙脫,她被這強迫的牽手弄得羞澀不已,心跳就如同一臺大馬力的發動機,止不住的跳動,而一抹潮紅就像湧動的洪水,很快地從她耳根一直席捲至她的腮紅。
她能感覺到那雙握住自己的手在顫抖,透過那手心的熱量,可以感受到面前單膝跪下的男人心跳,彷佛自己一旦鬆手,他就會失去所有。
而一旁的曾會,此時也已經目瞪口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兒子會在聽到徐文敏要去打工的話後,會這麼激動地擺出一個像是要求婚的姿勢,苦苦地央求對方不能去打工,這就好似他小時候將要失去最心愛的玩具一樣,已經好多年沒有瞧見兒子這麼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