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他堅持,就禮貌性地告別離去了,而白耀龍自己攔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北濱路的一家餐廳。

這家餐廳位於長江和嘉陵江交匯處,坐在餐廳幾個高檔的包房裡,正好可以看見兩江交匯的壯闊景色,也可以瀏覽對岸燈火斑斕的夜景,可以說除了貴,真的是約會戀愛的好地方。

白耀龍曾經就一度幻想過,自己帶著徐文敏來這裡的美好場景,可惜伊人已逝,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先生,你一位嗎?”服務員問道。

“是,但我要一個能看見江景的位置”,白耀龍道。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這邊。”服務員非常禮貌的領著白耀龍到了一個小包間,拿出選單和紙筆,示意他點餐。

由是白耀龍來過很多次,還是問道:“你們這裡什麼酒容易把人喝醉?”

服務員卻笑了笑道:“先生您說笑了,哪有容易喝醉的酒,只有容易喝醉的人,您說是吧。”

白耀龍點了點頭,接著道:“對,你說得沒錯,喝不喝醉也是人說了算,給我來兩瓶紅酒和一份牛排就行了。”

點完餐,啤酒很快就上來了,白耀龍端著酒眺望著遠處,他喝了幾口卻感覺滿口的苦澀,別人說一醉解千愁,他卻完全找不到那種酒能解愁的感覺。

慢慢的,他來到包間後的大平臺(餐廳為了方便客人觀賞夜景,專門搭建的鋼架平臺),再灌了幾口酒,終於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對著天空大吼道:“文敏,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你回來啊,回來啊…”

吼完這一聲,他似乎抽空了身體裡所有的力量,癱坐到地上再次痛哭起來,他的這奇怪的舉動引起旁人對他指指點點,而他的眼裡和耳朵裡卻只有那斑斕的燈火和長江上的船鳴。

第二天,他起床時已經是下午的三點了,他不知道昨晚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到家的,更不清楚自己半夜吐了多少次,如果不是多個電話鈴聲,也許他現在都還沒清醒。

他看了看手機,有母親打的,也有何小文打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何小文的電話。

撥通後,何小文關切道:“白總,您..還好吧?“

白耀龍抹了一把臉道:“我沒事,你說吧。“

“哦,是這樣,龔書記那邊已經同意了,但他說國家不提倡土葬,而且還是葬在公園這樣顯眼的地方,所以他希望您能低調的進行,我想您應該明白他的意思吧。“何小文說道。

“嗯,我有分寸,還有其他事嗎?“白耀龍接著問道。

“還有就是今天儀容師在給文敏姐做最後整理時,在她身上發現一封信,是寫給您的,我本來打算今天上午給您送過來,但一直聯絡不上您,我給伯母打了電話,她說她也不知道您去哪裡了,實在不好意思。”何小文繼續道。

白耀龍看了看手機未接來電,除了何小文,母親也打了很多個電話,看來她也是擔心得不行,他示意讓何小文把信送過來後,就給母親回了一個電話。

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小龍,你終於回電話了,到底搞什麼名堂去了,擔心死我了。”

“媽,沒事,昨晚陪朋友喝的有點多。”白耀龍總算感到了一絲溫暖,心裡好受了一些。

“你今晚回來吃個晚飯吧,好久沒回來了,我一個人在家挺冷清的。”母親再次說道。

白耀龍猶豫了一會,他也希望找一個港灣了,於是答道:“好,媽,我晚上6點就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白耀龍洗漱了一番,然後走進房間,拿出了一個保險櫃。

他輸入密碼開啟保險櫃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相框,而相框中有三個女生,她們都是豆蔻年華的年紀。

三個人都穿著土裡土氣的老式運動校服,但面上卻帶著微笑,做著V字的造型,看起來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照片中間的那個女孩正是初中時代的徐文敏,照片上的她淺淡顰笑,柳眉高束,雖然沒有豔麗衣裳,但依然掩蓋不了她美麗動人的樣貌和那恬靜的氣息。

這是白耀龍唯一的一張徐文敏的照片,說來也可笑,這張照片還是他從別人那裡買來的,不過他已經幾年都沒有看過這張照片了,而如今再看這照片,卻已是與她陰陽兩隔。

看著這照片,白耀龍有些發呆,就在這時,門禁傳來滴滴聲,白耀龍知道應該是何小文送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