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情況?難道是我心理作用,想多了?

我為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而感到慶幸,可當我再次一個翻身準備爬出床底時,我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張臉——

“呃、呃、呃……”

我再次尖叫,手忙腳亂地爬出了床底。

一個臉色慘白,頭髮凌亂且長遮住了大部分面容的紅衣女人張牙舞爪地朝我奔來,她的眼睛像兩個血洞,沒有眼球只有泛著血絲的眼白,身上吊著一塊塊被腐蟲啃食得爛兮兮的腐肉,嘴裡發出奇怪的氣泡音,一張口還有大塊大塊的血塊兒掉出來,就跟豆腐似的摔碎在地。

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腿軟了,只能癱坐在地一動不動,我眼睜睜地看著紅衣女人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她抬起她枯瘦而有力的手一巴掌朝我招呼過來——

“叮鈴鈴鈴~~~”

“啊!!!”

我大呼一聲,身體一下子彈坐起來,眼睛木木地盯視前方,我的額頭和脖頸間密佈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張了張乾渴的嘴,看了看掌心的手汗,心裡疑惑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呼~~”

手機螢幕的光一隻在跳動個不停,我順順胸口緩了一口氣,摸了摸被汗水浸溼的床單和枕頭,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一切原來是一場噩夢。

“叮鈴鈴鈴——”

我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鬧鈴響了。努力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緩和了一下心緒,然後把鬧鈴關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穩住心神,掀開被子下了床,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在房間裡晃來晃去,東翻翻西找找,最後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我的白玉葫蘆。

我看著手裡的白玉葫蘆,越看這心裡就越火大,縱使像這種可怕的事情不是頭一回見,但誰能經得住這麼折騰,三番五次跑我夢裡嚇我!

“立坤玄冥,平行界法,南伽咖哞麻氏,唵匝坨咯彌,平行結界,開!”

很快,一個很大的塑膠袋兒出現在了空地上,紅白藍膠袋發出陣陣屍體腐爛的惡臭,那味兒直衝腦門子,燻得我眼淚差點飈出來。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還好沒吃早飯,不然肯定得吐的一塌糊塗。

雖說彭圓圓的魂魄被我封印在了符文裡,但我沒想到她怨氣這麼大,殘留的怨力居然可以透過屍身散發,從而操控我的意念,化形在夢裡捉弄我。

再這麼下去,我沒準兒就嚇嗝屁了。

“嘩啦啦——嘩啦啦——”

大膠袋兒裡的東西似在對我示威,故意弄出陣陣騷動。

一想起自己剛才慘痛的遭遇,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叉著腰對大紅袋子數落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了?我給你講啊,你別看我年紀小就覺得我好欺負,我那是可憐你才願意幫你,可不是因為怕你更不是因為你那點兒臭錢。你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態度,隔三差五託夢嚇唬我是幾個意思啊?!!還有,我警告你,在我這裡你可得安分一點兒,要是敢弄出什麼動靜或是跑出去嚇到了什麼人,我可不饒你!”

我雙手環胸,怒目而視。

“嘩啦啦——嘩啦啦——”大膠袋兒先是消停了一會兒,然後又再次作弄起來。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要是真被嚇出個好歹來你也別指望你自己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要遭殃大家就一塊兒跟著遭殃!”

我是人,只是一個比平常人懂點兒道道兒的人,神仙也經不住她這麼折騰啊,我要真被嚇嗝屁了咋辦?那不說死的冤,死法兒還挺窩囊!

老子屁點兒本事沒有,就剩一身狗膽和一膀胱的尿了。

“嘩啦啦——嘩啦啦——”大膠袋兒弄出一陣陣聲響,似在抗議。

得,就任她鬧吧,轉身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三炷香和兩支白蠟燭,再從茶几上拿了兩個杯子固定,然後放在地上點燃。

我知道她著急報仇,所以求人的方法難免極端了一些,好好一姑娘慘死在渣男手裡,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終究是心軟了,只得耐心安撫:“行了,你吃口東西消停一下吧,我都管到這個份兒上了沒有理由不繼續,你安安心心地過完頭七,剩下的事交給我來想辦法。不過我警告你啊,事不過三,你要再玩兒過火了,咱就一拍兩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話音落下,原本躁動不安的大膠袋兒漸漸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