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霍少的男人聞言並未感到有任何的驚慌和害怕,相反從他那不緊不慢的語調中,聽得出他似乎對這類事早就見慣不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你說了只要我給你錢,那個妞給我怎麼玩兒都行,她現在出事了可和我沒什麼關係!”

餘立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故作鎮定的說:“我自然陰白,可這件事你到底也有參與,那女人死了就死了倒也不可惜,可要是因為這事兒傳出些不好的風聲,到時候被媒體藉此機會大做文章,這很可能會對你在娛樂圈的地位造成影響。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您看看能不能拖關係把這件事瞞過去,只要瞞過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全權處理,我保證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餘立洋可謂是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盤,他知道彭圓圓就只有一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只要不引起警察注意,這一切可以當沒發生過一樣。

電話那頭似沉思了一會兒:“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起來了,華尚酒店是我爸爸一個商業上的朋友名下的產業,想要封鎖訊息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現在立馬離開那裡,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去辦,我爸剛打電話過來讓我催你回去,說有一份很重要的文會議要你主持。動動關係就能解決的事情沒必要慌,你趕緊離開。”

餘立洋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好的,我立馬趕回去。”

……

場景再次一換。

四周一下子變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噁心的酸臭味。

路面似乎有些坑窪不平,甚至還有些搖搖晃晃,對於突如其來的場景變換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我的腦袋被晃得生疼,意識模糊,我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在一點一點在消散,能量也在逐漸的流失。

鬼遮眼是鬼祟生前靈識的記憶空間,這個空間是由她自由支配的,由於活人的現實空間與鬼祟的時間空間是相互平行的,元神不斷穿梭於一個又一個過去的時空,過去與現實一旦相交,空間就會發生扭曲,活人的靈識就會與鬼祟的靈識發生碰撞,長期消耗下去,我的元神就會迷失在另一個時空,最後被困死在她的記憶裡,現實空間的我就會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

這和人們常說的“丟了魂”很像,無論怎樣這對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我平衡不了重心,只得穩穩地趴著,待意識清陰一些後定睛仔細一看,我這是在垃圾車上?

“哎喲這嘛玩意兒,咋這沉呢?!”

處理城市垃圾的環衛工人提著一個大塑膠口袋,裡面裝著什麼我也不知道。

“你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了,一會兒活兒幹不完又得遭管事兒的扣工資!!來,我給你搭把手!”另外一個環衛工人是個女的,估摸四五十來歲的模樣。

大塑膠袋被扔進了裝載垃圾的車廂之中,那紅白藍三色的大塑膠口袋就在我的身邊。

車子啟動,在平坦的路上行駛還是有些顛簸。

這……莫非是彭圓圓的屍體?

這麼一想著,我鬥著膽子拉開了口袋的拉鍊,裡面的東西隨之漸漸在昏暗的視線中裸露出來……

被裝在口袋裡的彭圓圓被分了屍,她的頭髮散亂著被血液浸溼成一條條凝固狀,手腳和身體一塊塊的血肉模糊成一片,她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充滿著死不瞑目的恨意。

如果沒有那個人頭突兀地立在那裡,這整袋鮮紅的人肉竟和菜市場賣的豬肉肉塊兒無異。

儘管我的心理素質再好,視覺和嗅覺的強烈衝擊攻破了我的防禦底線,我當下只覺胃裡一陣翻湧,最後實在忍不住,竟狼狽地吐了起來:

“嘔嘔——”

那個畜生竟然把她分屍然後當做垃圾處理了……

突然——

彭圓圓的眼睛猛地看向我,她的一隻斷手從口袋裡爬了出來,那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踝,冰涼的觸感讓我沒來由的一驚!

那雙充斥著怒氣和恨意的眼睛死盯著我,她張開嘴,大口大口的血塊兒順著下巴掉落在了我的腳上,我還能清楚地感受到血液的溫熱,那麼的滾燙粘稠,她的手死死抓著我不放,手指似乎在比劃著什麼。

“呃……呃、呃、呃、呃、呃、呃……”她喉嚨裡發出一陣怪響,像極了上了年頭的老門當風吹過它時發出的吱嘎聲。

突然,她張開血盆大口朝我撲了過來!!

……

“啊!!”

我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突然,我猛的被人拍了拍肩膀——

“啊!”

我沒來由被嚇了一跳,一向自認為心理素質還算不錯的我,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撥出聲來。

“小姐你還好嗎??”

甜美而又禮貌的詢問聲讓我腦子裡那根兒緊繃的弦頓時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