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門內傳來低沉厚重的聲音。

木門瞬間開啟,孫賢林帶著林飛進入房中。

房裡十分昏暗,外部的陽光完全照不進屋子,只有一道淡黃色燭光閃爍。

正中間擺放著一塊蒲團,蒲團上一位老者盤坐,老者面容看起來十分瘦削,如同常年不能飽食的老人一般,身體卻健壯異常,整體看起來十分奇怪。

老者放下手中的古書,雙目定定的看著孫賢林。

“父親,崇垚出事了。”孫賢林緩步上前,跪在老者面前。

“我早已猜到了,明玉君一個帶藝入門的野人,能力有限,崇垚又太過天真。若不是情況特殊,門裡也不會遣他二人去取回邪異,明玉君死了沒事,只可惜邪異未曾帶回...”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這人是誰,你帶來供奉的血食?”

“父親,這是山陰城的林兄弟,他帶回了邪物黑霧和崇垚的遺物!”孫賢林從懷中取出林飛剛給他的淨邪瓶,慎重遞到老者身前。

老者猛地抬頭,目光刺向林飛,一股強烈的威脅感向他襲來,一瞬間似乎整個人都被老者看穿。不過這感覺轉瞬即逝,老者看了一眼後便神色溫和下來。

“這老人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我得低調才行。”林飛低著頭,不敢對視老者目光,內心心思急轉,瞬間決定了立場,“沒人知道孫崇垚的真實情況,知道的那些人走之前都被我偷偷處理了,那麼現在我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地方...”

林飛抬起頭對著老者笑了笑。

“看來小兄弟是我囚牛派的大恩人啊。”老者看著手裡握著淨邪瓶,忽然也笑了起來,嘴角緩緩向兩邊裂開,直到裂到耳根才停下笑聲。

“天不亡我囚牛派,撐過這兩年,那些宵小,都得死!”老者似乎精神有些癲狂亢奮,狂笑著發出刺耳尖叫,過了半分多鐘才緩緩平復下來。

“既然與我派有大恩,那你又有什麼所求?”

“晚輩只願拜入囚牛派,不願再渾渾噩噩混跡世間而不知真實。”林飛低下頭,考驗他演技的時候到了。

“你身上有鐵索囚身功的痕跡,想必崇垚是十分喜歡你的,血脈也全是雜質,完全的凡人資質,不會是覬覦我派血脈的敵人。既然如此,我便做主讓你入門了。手續你也不用擔心,賢林會幫你完全安排妥當。”老者點點頭,幾句話便定下了調子,從身後取出一塊身份銘牌,摸索一番後遞給林飛。

“就這?”林飛瞬間無語,之前打好的腹稿什麼崇垚跟他交談甚歡,明玉君心懷不滿以至於遇到邪異時配合不當云云。

全都白費了。

“不過也能看出這黑霧對囚牛派確實十分重要...”林飛與孫賢林一同告退,獨留老者一人在燭光中端坐。

長老雲中子看著林飛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中子是孫賢林生父,也是囚牛派排名第四的長老,名義上負責維護門派內秩序,實際上則安心修煉並不管門派內事務。

門派目前正處於低谷期,不僅僅因為缺少邪物供奉。

這幾十年邪物突然消失不見,零星一些也被各大血脈門派現行搶走,反應不及時的各個門派都沒有邪物供奉,便開始遵循慣例用人命祭祀。這兩種供奉本質上並無不同,甚至殺凡人供奉能獲得的反饋更強。

實際上則是囚牛近些年來的反饋日漸減弱,門派內高層實力也受到影響,被其他門派虎視眈眈。

畢竟囚牛派佔據的資源還是很多的,雖然這些資源不能拿來供奉神獸,但也能夠輔助修行,分散勢力。

“不知道這次獻祭效果如何,多事之秋...”

如果這次獻祭再沒有得到祂的回應,那囚牛派也許真的要泯滅在歷史長河之中了。

洞內中央廣場。

“既然父親說了沒問題,那林師弟在後面選個房間就好,晚間沒有晚課。明日一早到這裡有早課,每次有新弟子入門都會有導師介紹門派的基本情況,只不過門內弟子一般並不居住在這邊,只有發了召集令或是有任務時才來,所以顯得有些空曠。”孫賢林微笑到。

“好的,多謝師兄。”林飛拱手,看著孫賢林離開。孫賢林的行走方式和孫崇垚很像,看起來走了幾步便走開很遠,只不過看起來比孫崇垚更加從容。

林飛取出木牌,走向廣場角落的一條小路。

通往弟子間的山洞十分黑暗,石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紋路,看起來並不像是天然形成,長時間注視下讓人頭暈想要嘔吐。

沿著石洞小路,林飛快步疾走,很快就走到了一堆房間門前。

嗚嗚嗚

一陣陰風吹來,林飛這才注意到房間看起來十分奇怪,明明一股腐朽氣息,看起來卻又嶄新無比,其中一小半門前木牌都刻著名字,給人一種祭奠亡人的感覺。

林飛隨便選了個靠前沒人居住的房子走進去。

“難怪沒什麼弟子住在這裡,看起來就跟墳裡差不多,住久了肯定有精神缺陷。”

他隨便把床鋪一鋪,琢磨起以後的路,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