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空氣,夏大郎力氣越來越小,漸漸的停止動彈,這是他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毫無意義的詛咒。

在無盡的黑暗中,夏大郎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清醒過來。

“我怎麼在這?我不是被那兩狗男女毒死了嗎?難道這就是地府?”

夏大郎發現身處一片黑黝黝的空間之中,有一顆參天巨樹矗立其中。

巨樹很奇怪,沒有樹葉,只有光禿禿的枝丫,像是一顆死樹,一股濃濃的黑霧從巨樹散逸出來,籠罩著整個空間。

夏大郎摸摸臉,手居然從腦袋中穿過,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嚇了一大跳,倒不是因為少了什麼零件,而是他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幻,隨時將要消散的樣子。

夏大郎還發現自己是腳不沾地,飄在空中的,他現在身處的空間詭異至極,連忙走動了兩下,人就飄出去好遠。

他像孤魂野鬼一樣四處遊蕩了好久,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了一絲光亮。

順著有光的方向,夏大郎很快就飄到了那處地方。

抬頭望天,一輪明月懸掛天際,無數的星辰拱衛著月亮,潔白的光芒射進洞口,像是給洞裡披上了一層銀粉。

地上躺著一具屍體,七竅流血的臉上還殘留著極度痛苦的表情,看上去悽慘無比。

“這是我的身體,怎麼會在這?”

夏大郎想要鑽進屍體中,可始終無法控制身體,虛幻的影子在屍體上穿來出去。

“陸瓶兒,西門建安,我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血債血償。”

夏家是清河城的富戶,奈何人丁不旺,一直都是一代單傳,十年前夏父因病去世,三年前夏母又撒手人寰。

在這個充滿神話的時代裡,人們大都認為是祖上無德才導致夏家子嗣不多,夏家祖輩也認為是這樣,所以每一代人都會樂善好施,造福百姓。

幾代人下來,夏家還是人丁單薄,但是也因此成了清河鎮有名的大善之家。

陸瓶兒本是一貧苦人家出生,一次偶然的機會昏倒在大郎燒餅店門口,夏大郎好心收留了她,不料陸瓶兒當晚就鑽進了夏大郎的被窩。

夏大郎秉性善良,怕成親不久就讓自己的娘子守活寡,一直沒有娶妻,現在木已成舟,他不願玷汙陸瓶兒的清白就求娶了陸瓶兒。

成親後,兩人倒也恩愛了半年,突然一天夏大郎一病不起,最近陸瓶兒更是夥同西門建安毒死了夏大郎。

西門家也是清河城的大戶人家,一直看不慣夏家的所作所為,認為這是沽名釣譽之舉。

現在夏大郎細細想來,這是西門建安早就設計好的圈套,目的就是吞併夏家,獨霸清河城。

夏大郎滿腔怒火的飄上洞口,只來的及匆匆掃了一眼,一陣輕風就刮在他的身上,險些被風吹散,他急忙逃進洞底,驚魂未定。

似乎這是一口枯井,枯井上長滿了一尺多高的雜草,周圍是一處破敗的院子。

“這裡莫非是封門宅?”

夏大郎仔細回想,不太確定的自言自語道。

封門宅是清河城有名的凶宅,據說以前住在這裡的封門家人都莫名其妙得了不治之症,很快就死了。

從前的封門家也是高門大戶,居住在這裡的人足有上百人,可是突然之間全部病死,從此封門宅就荒廢了,無人膽敢進來。

看來是西門建安和李瓶兒怕官府追查真兇,就將他的屍體扔在了枯井中,畢竟朝廷對謀財害命的人一般都會處以極刑。

夏大郎往巨樹的方向飄去,他感覺待在巨樹旁邊要舒服很多,準確的說是黑霧彷彿陽光一樣溫暖。

剛進黑霧,夏大郎就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連虛幻的身體都變得凝實了幾分。

他一直飄到巨樹邊落下,圍著這顆五人合抱的大樹轉了一圈,上下打量,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猛的停了下來。

只見地上有幾塊黑色晶石,大的足有拳頭大小,小的也有鴿子蛋大小。

黑色晶石一邊還有兩枚玉簡和一張古樸的羊皮卷。

夏大郎也是讀過書的,大名夏言,只是夏家每一代男丁都以大郎燒餅店取名,還真沒人喊過他的大名。

他先看了看羊皮卷,上面只有一副地圖,有的地方還標記著猩紅的圓點,像是一副藏寶圖。

現在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哪有能力去尋寶,夏言不再多想,看起了另外兩枚玉簡。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夏言才看完玉簡上的內容,臉上還帶著震驚的神色,隱隱還有一絲興奮夾雜其中,乃至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嘶吼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