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銘冷笑了聲,“挽挽不過是放狠話罷了,到底沒有動手。可沈三小姐,卻實實在在的殺了人。”

沈妙言眼中掠過冷意,不想跟他爭辯,淡淡道:“那麼夏侯將軍帶這麼多人上門,究竟意欲何為?”

“你殺的是夏侯府的人,自然要抓你回夏侯府地牢,以命償命。”夏侯銘垂眸,掂了掂手中的銀槍。

儘管趁君天瀾不在,對付他留下來的女人,這並非什麼光彩之事,更不該是護國將軍所為,可沈妙言實在狡猾,若不趁今夜殺了她,以後怕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而沈妙言心知肚明,所謂償命,並非是給那六名護衛,而是給夏侯湛。

她端坐著,笑容轉冷:“護國將軍想要我這條命,就試著來拿好了。”

夏侯銘舉起長槍,示意圍攏的甲兵都散到院牆下。

他隔著國師府的暗衛佇列,盯著沈妙言,下一瞬,整個人施展輕功拔地而起,掠過那些人,穿透長風,長槍徑直刺向沈妙言的臉。

沈妙言端坐著,面無表情,不躲不避。

就在長槍即將刺到她的剎那,夜寒猶如鬼魅般出現,擋在沈妙言跟前,手中利劍架住了那柄槍。

兩人身形同時一動,在花廳前的臺階下大打出手。

沈妙言微微眯起眼,即便她不懂武功,卻也瞧得出來,夜寒並非夏侯銘的對手。

他的每一招,都被夏侯銘壓得死死的。

二十招後,夜寒右胸被長槍所傷,往後倒退數十步,兩名暗衛立即上前掩護住他,沈妙言冷聲下令:“一起上。”

院子裡的六十名國師府守衛一同亮出武器,毫不猶豫地與夏侯家的甲兵們戰鬥在一起。

夏侯銘隔著糾纏在一起的重重人影,一雙凌厲的眼緊盯著沈妙言,“你果真要讓這裡血流成河?”

沈妙言依舊端坐著,右手輕輕覆到扶手上,手指緩緩併攏,聲音冷漠刻骨:“我不能死。”

她是四哥放在京城最重要的一枚棋。

若她死了,朝堂中那些效忠四哥的官員都將人心渙散,更有可能轉而投靠楚雲間。

而京城局面失控,勢必會牽扯到西南。

即便四哥能夠從西南平安回來,到時候京城裡也不會有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她不能死!

夏侯銘沒再多言,長槍筆直地指向沈妙言,下一瞬,他正要衝破人群去殺她,誰知背後猛地響起一聲大喊:“住手!”

打鬥的眾人愣了愣,一同往門口看去,韓敘之踉踉蹌蹌地奔進來,高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韓敘之?”沈妙言挑眉,目光落到他身後,就瞧見身著淡藍色對襟錦袍的男人,正面容平靜地立在花圃邊緣。

沈澤,他也來了……

院中的打鬥停了下來,韓敘之匆匆忙忙跑到沈妙言身邊,上下打量後,見她平安無事,長長鬆了口氣,繼而轉向夏侯銘:“護國將軍,正所謂國有國法,你私自帶兵圍剿百姓宅邸,那是大罪。”

夏侯銘提著長槍,眾目睽睽下,一步步走向沈妙言:“大罪又如何?等明日上朝,我自會向皇上請罪。承議郎,刀劍無眼,煩請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