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頭的百官只覺莫名其妙。

馮銖抬眸,狠狠盯了眼南宮墨。

及至行到正廳,幕昔年踏進門檻,瞧見杜太師身寬體胖,正懶懶歪坐在上位。

抬眸瞧見他進來,老太師也不過笑了笑,捻著手裡的佛珠道:“皇上來了?老臣身子不好,恐無法起身相迎。您坐!”

他生了張大嘴,偏眼睛極為細小。

加上滿臉的皺紋與周身陰柔的氣質,這麼笑起來的樣子,分毫老人家的慈藹也無,反而如同山中老妖,叫人畏懼。

幕昔年彷彿毫不介意他的態度,與他隔著花幾坐了,“朕有好一段時日不曾去上朝,太師掌管朝堂,辛苦了。今兒太師大壽,朕特意備了厚禮。”

說著,瞥向南宮墨。

南宮墨立即示意手底下的內侍把禮物抬上來。

箱籠開啟,眾人望去,只見一尊純金打造的佛像熠熠生輝,高達半丈,極盡奢靡。

群臣眼底皆是異色。

一國之君如此奢靡,於北幕而言,並非好事呢。

更何況……

他是君,杜恆是臣。

哪裡有君王,這般給臣子面子的?

杜恆盯著那尊佛像,眼底掠過一抹濃濃貪慾。

他嗓音嘶啞地笑了兩聲,“皇上有心了。”

純金佛像被搬入太師府庫房後,其他杜家門生,便接二連三地開始獻壽禮。

幕昔年對那些個禮物沒什麼興趣,一手支頤,一手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輕呷一口。

今年的雨後清明茶。

很香。

卻無法遮掩那個老頭身上散發出的味道。

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氣味兒,香中帶甜,甜中卻隱隱又有股腥臭味兒。

就好似熱天的一具屍體,分明臭了爛了,卻偏要用各種濃烈香粉把那臭味遮掩住。

幕昔年放下茶盞,不動聲色地拿起手帕,以擦拭唇角的姿態遮掩住口鼻,溫聲道:“這些個壽禮,等用罷午膳再獻上來吧。朕早膳還未來得及用,已有些肚餓,太師不介意的話,可否先開席?”

這話聽在一些官員耳中,便是皇帝年幼不懂事。

杜恆卻只笑了笑,彷彿無奈般抬手示意開宴。

幕昔年餘光瞥向南宮墨。

少年立即垂下頭,悄無聲息地退出大廳。

眾人入席後,無數侍女手捧美酒佳餚而來。

幕昔年親自給杜恆斟酒,“杜太師勞苦功高,這盞酒朕定要敬你。來來來,今兒咱們君臣不醉不歸!”

杜恆似是對這小皇帝的識趣感到非常滿意,果然喝盡了這盞酒。

恰此時,有侍女捧來一碗藥,恭聲道:“老爺,該喝藥了。”

幕昔年餘光望去,那藥汁盛在白瓷小碗裡,呈現出一股詭異的淡紅色。

而杜恆已然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謝謝為夢裡尋覓.因晝思夜想.、檸檬草和爆肝の英子的打賞,啾啾啾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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