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凝風花氣度,新雨草芽蘇。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倒是好名字!”鰩鰩肚子裡沒多少墨水,卻恰巧會這兩句詩。

她握住蘇酒的手,“我叫魏文鰩,你喚我鰩鰩吧!她們皆是這般喚我的!對了,你家裡人呢?為何會被賣到這個地方?不瞞你說,我可是被奸人所害,才到這裡來的呢!”

蘇酒與她一同在羅漢床上坐了,“我是被人劫持,把我賣到這裡來的。不過我並不害怕,哥哥他一定會來接我出去的。”

“你哥哥也是大齊人士嗎?”

蘇酒點點頭,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雖然他這個人有些頑劣,可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救我。”

鰩鰩羨慕不已,“你就好了,你還有個靠譜的哥哥,而我就……”

說起來,她已經失蹤兩個月了,但太子哥哥好像壓根兒就不曾派人尋過她。

還沒離開大周時,每每床榻之歡,他都說得極為好聽,什麼就愛她一個,一定會好好呵護她巴拉巴拉。

可如今她丟了,他卻一點兒也不著急。

難道他想另娶宋蟬衣嗎?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蘇酒看見鰩鰩小臉上滿是傷心,於是拉住她的手安慰,“鰩鰩你不要難過,等哥哥來了,我定然央求他把你一起帶出去。哥哥他很厲害,他一定能辦到的!”

她睜著一雙溼潤烏漆的小鹿眼,溫溫柔柔的聲音好似江南的小橋流水,叫人與她相處時會覺得非常舒服。

鰩鰩很喜歡這個新認識的朋友,於是揚起笑臉,使勁兒地點點頭,“那我就託你的福啦!”

兩姑娘俱是熱愛香道之人,萍水相逢,一頭就紮在了一塊兒,共同研究起好玩的香料來。

恰此時,外間有侍女推門進來,冷冰冰道:

“常媽媽叫你們去打掃廊道!還不快點兒,磨磨唧唧什麼呢?!對了,還有金姑娘的圓臺,晚上金姑娘要當眾表演華蓋香,你們可得把圓臺擦得錚亮,省得髒了姑娘的裙子!”

她說完,把手中拎著的水桶重重扔到地上,水桶邊緣還搭著兩塊抹布。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

鰩鰩率先起身,擼起袖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叫我們打掃廊道是吧?”

她從前是鎬京城裡最囂張跋扈的公主,做出這番盛氣凌人的打架姿勢來,倒是叫那侍女害怕了。

蘇酒悄摸摸地攥住鰩鰩的一角寬袖。

鰩鰩發愣的功夫,她已經對那侍女甜甜一笑,“勞煩姐姐到此間傳話,既如此,打掃廊道的活兒就交予我們了。”

侍女輕哼一聲,扭頭離開。

鰩鰩鼓了鼓腮幫子:“小酒,你幹嘛要順著她?這種人,打個一頓她就不敢造次了!”

“打她事小,可你打得過這天香引裡其他打手嗎?我可是查探過了,這樓裡高手雲集,說起來不像是個青樓,倒像個兵營。”

蘇酒已經走到水桶邊,捲袖拿起抹布,“尋常青樓不該如此,我料想,這樓裡應該藏著什麼大人物。所以鰩鰩,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妙。”

她是個有腦子的人呢。

鰩鰩頗為欽佩她,也乖乖過去拿了抹布,“可是,難道咱們就這樣任人擺佈?小酒,我咽不下這口氣!”

蘇酒歪頭而笑,“那侍女,不是讓咱們打掃圓臺嗎?我瞧著這房裡正好有燈油,鰩鰩可要玩個有趣的?”

她天生一副甜兮兮的容貌,可眼睛裡卻蘊著藏不住的狡黠,像是隻靈巧腹黑的小狐狸。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