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又二,已是宮中一品帶刀侍衛。等明年,我會正式入朝為官。前程錦繡,莫不如是。鎬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世家明裡暗裡同我孃親試探結親之事,卻都被我一一拒絕……

“論文,我也曾在科舉中摘得探花郎;論武,我一身功夫在鎬京城同輩人裡,也排得進前五;論家世容貌,我更與花思慕並列鎬京第一……君佑姬,我程承,又究竟是哪裡配不上你呢?”

男人低啞的嗓音,逐漸含上情.欲。

他從幼時起,就是涼薄的性子。

一路走來,他憑藉過人的天賦,無論學什麼都能輕易成為頂尖。

卻從不曾想過要爭得什麼,得到什麼。

可是對佑姬的感情,就彷彿一粒深埋在心底的種子,在這些年緩慢地生根發芽,終至生長得枝繁葉茂,無法剔除。

他,想得到她!

他細細親吻過佑姬的耳垂、臉蛋,又慢慢去親吻她的脖頸。

靜謐的廊下,燈火落了兩人滿身。

男人漸漸情動,微闔雙目,發出細細的輕喘,帶著薄繭的大掌也逐漸不安分起來。

君佑姬卻始終保持著冰雪般的表情。

就在男人的指尖落在她胸口的盤扣上時,她終於抬起手。

她按住程承的指尖,唇角勾起的弧度分外嘲諷,“我還不曾原諒你幼時犯下的錯,更不曾喜歡上你。”

程承輕笑,指腹柔柔拂拭過她白嫩細滑的臉蛋,“除了我,鎬京城沒有旁的男人敢娶你。”

所有世家公子都知曉,君佑姬是他程承要的女人。

誰敢跟他搶?

君佑姬拂開他的手,目光落在燈火輝煌的長街上,“你也說了,是鎬京城沒有。”

話音落地,她縱身一躍。

長街上,騎在駿馬上的少年身著品藍道袍,於風雪中手持摺扇,扇面上大書著一個龍飛鳳舞的“玄”字。

似若有所感般,他抬頭望向花好月圓樓。

他發誓,眼前的這幕,絕對是他一生中,見過的最美場景之一。

漫天細雪裡,霜發白衣的少女從金碧輝煌的樓臺上飄然而落。

她的肌膚白得恍若透明,整個人散發著清寒之氣,琉璃雕琢的美人也似。

她輕盈落在長街街頭,回眸一笑,繼而瀟灑利落地拂袖離去。

少年挑了挑眉,執扇的手忽而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柄冰藍寶石珠花,催著駿馬去追佑姬,“姑娘,你的珠花掉了!”

走出十數步的少女,駐足回望,聞言莞爾:“哪兒來的人,搭訕小姑娘,竟還用這種低劣的說辭?”

說話間,目光落在少年手中。

卻見那柄珠花,分明是她幼時丟掉的那朵。

風玄月兩肩風塵,笑容卻清冽乾淨,猶如大漠上初升的明月。

他齜著一口小白牙,“佑姬妹妹,莫非不認識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