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欲和魏化雨聯手,把妙妙帶回魏北。

可如今想來,似乎倒也不必那麼麻煩。

“魏北?魏北的土地恢復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

男人頷首。

沈妙言小臉上忍不住噙起歡喜,忙道:“那我下樓與陶陶告辭,五哥哥且在此等候,我一會兒就回來。”

君舒影自是信她不過,於是替她開啟雕花門,溫聲道:“去吧。”

沈妙言一溜煙地跑下了樓。

她一回到馬車內,就斂去了小臉上那單純的歡喜,冷聲道:“快去韓府!”

駕車的侍衛領命,立即快速啟程。

謝陶瞧見她臉上的汗珠,忙拿起繡帕給她仔細擦拭,“這是怎麼了?嚇出這麼多汗……”

沈妙言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眼中暗芒流轉。

雖然五哥哥說魏北土地已經恢復,但她並怎麼信,說不準,是他要藉著這個藉口,將她從鎬京帶走。

可她如今大仇尚未得報,她才不會就這麼輕易離開。

更何況……

更何況五哥哥變得有點兒奇怪,好似跟從前不一樣了。

她有點兒害怕這樣的五哥哥。

少女心事重重,卻不敢與謝陶提起,只拼命叫車伕加快速度,趕緊去韓府。

危樓高百尺。

容貌豔絕的貴公子獨自立在屋簷上,從頸間垂落至膝下的長長狐尾隨風輕曳,看起來柔軟溫暖至極。

然而他的容貌卻彷彿冰雪鑄就,斜挑的眼尾不染而紅,修長白皙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捻著掛在腰間的紅妝木偶娃娃,唇角的弧度嘲諷至極。

他已然下定決心,要為了那個女人爭奪天下。

誠如當年蕭城訣所言,唯有謀得天下,他才有足夠的力量去把她奪回來,去安安穩穩守護她一生。

他把玩著木偶娃娃,目送那輛馬車張惶失措地從鬧市中離去,嗓音清雅宛若碎玉敲冰:

“逃得再遠又有何用,逃到那個人的身邊又有何用?小妙妙,你終是我的掌中之物……”

華貴的馬車,堪堪在韓府後門停下。

沈妙言拉著謝陶,慌慌張張地奔進了韓府內,隨意拉了個侍女問清楚路,就穿過亭廊,急著去找君天瀾。

“妙妙,你究竟是怎麼了?”謝陶被她拉著,一路上都很不解,“好像身後有什麼人在追你似的,你剛剛究竟去了哪裡?”

沈妙言心中害怕,只語無倫次道:“見了一位故人……陶陶啊,你可千萬別把我的事兒告訴別人啊,我可是極信任你的!”

謝陶微微蹙眉,眼眸中盛滿了不解。

兩人很快來到了韓府的正廳。

拜堂典禮是要在這裡舉行的,因此賓客們俱都匯聚一堂,談笑風生甚是熱鬧。

此時韓棠之與江梅枝的迎親隊伍還在繞城一圈。

沈妙言把謝陶送到張祁雲身邊,自己直接就衝到了君天瀾身側。

男人正吃著茶,見小姑娘臉色不對,額角還隱隱有一層薄汗,立即就知曉她剛剛定然遭遇了什麼。

此時夜涼也已經趕來,瞥了眼沈妙言,旋即附在君天瀾耳畔一陣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