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董氏還在賭坊裡泡著,指望自個兒能時來運轉賺回那五千兩銀票,好贖回她家老爺的官印。

她被禁衛軍架進張府,知曉自己乾的事情暴露了,嚇得雙腿哆嗦,驚恐地跪在君天瀾跟前,不停磕頭求饒:

“皇上恕罪,都是臣婦愚鈍,臣婦不該亂拿官印,嗚嗚嗚……”

她哭著,韓家的人也逐漸到齊。

韓棠之他爹韓路,原本還以為官印被他自個兒丟了,擔驚受怕了半個月,沒料想卻是自己的婆娘揹著自己,把他的官印輸掉了!

他恨得牙癢,可終究夫妻一場,如今綁在一條船上,只得跪在董氏身側,可憐兮兮地為她求情。

韓府大房的人也都跪了下來,俱要為董氏求饒。

董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厲害,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君天瀾面無表情,冷聲發落:“把董氏投進天牢,細細審問。”

夜凜遵命,立即帶著禁衛軍過來,把董氏拖走。

董氏一路大呼著“老爺救命”,珠釵凌亂,狼狽極了。

君天瀾又睨了眼韓路,“修身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韓卿這家治的,倒是叫朕大開眼界。”

韓路滿頭滿身都是冷汗,唯唯諾諾地不敢應聲。

“罰俸一年。”

君天瀾冷冷丟下四個字,起身擺駕回宮。

沒直接褫奪官爵,這是相當寬容的處罰了。

韓家人俱都鬆了口氣。

沈妙言跟上君天瀾,回頭望了眼江梅枝,眉眼彎彎地一笑。

小姑娘緊張得很,朝她微微頷首,算是感謝。

上了龍輦之後,君天瀾前手放下車簾,後手就擭住了沈妙言的下頜。

男人高大的身軀,把她緊緊抵在車壁上。

他垂眸凝著這女孩兒,“告訴朕,你又在作什麼妖?”

沈妙言如今亦能輕易分辨出這個男人究竟是真的生氣,還是假裝生氣。

如今他虎著臉,看起來雖然可怕得緊,但她知曉,他並未真的生氣。

於是她推開他的手,在車上坐穩了,語調亦是十分沉穩,“韓棠之這人悶騷得緊,便是喜歡一個姑娘,也絕不會輕易說出口,我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再說了,韓家與江家都是鎬京城的名門望族,他們若是聯姻,對你穩固朝政,也不有好處嗎?”

她說著,垂眸端起小几上的花盞,輕輕啜飲了一口。

君天瀾在她身邊正襟危坐了,捻了捻指間的墨玉扳指,“你倒是關心起朕的朝堂來了……”

沈妙言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我關心的才不是你的朝政……我不過是……想要有情人終成眷屬罷了。”

“那你倒是說說,朕的有情人,如今在何處?”

沈妙言放下花盞,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只把腦袋扭到窗外。

君天瀾也不逼她,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把玩片刻,慢慢同她十指相扣。

女孩兒約莫有些體虛,手心總是冰涼。

他用自己的溫度暖著她,暗道這餘生,他再也不會鬆手。

……

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