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過丹藥,正要往嘴裡塞,卻被蓮澈忽然攔住。

他握住她的手腕,嗓音染上些許戲謔,“不過是與姐姐開個玩笑,看看姐姐究竟有沒有為愛情犧牲的決心而已,姐姐不必當真。”

他說完,在沈妙言略帶驚訝的眼神中,大掌扣住她的後腦,不顧一切地霸道吻住她的唇瓣。

他吻得很用力,似要把這後半生所有的相思,都發洩在這一個纏綿悱惻的吻裡。

直到吻得少女受不了,蓮澈才帶著不捨,慢慢鬆開她。

他深深凝視了眼沈妙言,旋即,毅然轉身,朝屋外而去。

少年特有的音調,徐徐從外面傳來:

“我為姐姐而來,亦為姐姐而去。兩生宿命,不過如此。”

“此去天涯海角,還望姐姐從此珍重。”

“這半生,終是我痴心妄想了。”

“……”

沈妙言的指尖頓在唇瓣上,本欲擦拭去吻痕,可聽見那寂寥至極的嗓音,心中莫名空落落的。

她走到窗畔。

渡頭上,那艘巨船正緩緩收錨。

穿著胭脂紅錦袍的少年,被人簇擁著,往那巨船而去。

寒冷的河風捲起他的袍擺,他連背影都多了幾分蕭索。

沈妙言知曉從此一別天涯,兩人將再難相見。

過去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

當年初見,他不過是楚宮裡一個小小的太監。

他跪在大雨裡,脊背挺直而纖細。

那樣的小少年,倔強,單薄,帶著蔑視一切的孤傲。

卻,總也願意悄悄兒地保護她。

後來再見,他是鬼市神出鬼沒的二爺。

一襲紅衣俊美似妖,桃花眼總是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高傲,尊貴,帶著亦正亦邪的涼薄。

在護著她的時候,卻也總想方設法地欺負她。

等到後來,國仇家恨積累到一起,亦是那個眉眼彎彎的少年,不聲不響地替她扛起大魏的旗幟。

每一場戰爭,他都要衝在最前面。

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