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再醒來,只覺後頸疼得厲害。

她坐起身揉了揉頸子,知曉自己是被君天瀾打暈帶走的。

她望向窗外,不覺微愣。

只見窗外竟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大約正是鎬京城郊外。

她赤腳下榻,連鞋襪也顧不得穿,隨意披了件斗篷就衝了出去。

這裡乃是一座建在山巔上的行宮,巍峨富麗、磅礴大氣,不遠處有石階通往山巔最高處,那裡建著一座八角涼亭,匾額上大書著“梅雨渡川”四字。

沈妙言心下了然。

定然是君天瀾害怕這次蠱毒把她牽扯在內,所以刻意把她藏在了這裡。

她輕輕撥出一口氣,舉目四望,但見四周靜悄悄的,半個人影兒都沒有。

若當真要在這裡待一輩子,她怕是要被逼瘋。

正想著,一顆什麼東西砸到了她的腦袋上。

她抬頭,只見殿外的古梅樹上,赫然坐著個紅衣公子。

他手裡提著兜櫻桃,雙指間還夾著一顆,當著她的面,伸出舌尖舔了舔那顆櫻桃,桃花眼流轉著色媚氣息,比教坊司最美的舞姬還要媚人。

沈妙言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染了蠱毒,自然是來這裡做餌,引司煙上門的。”蓮澈晃了晃著雙腿,從古梅樹上一躍而下。

他笑眯眯把自己剛剛舔過的櫻桃遞給沈妙言,“姐姐嚐嚐?”

沈妙言滿臉嫌惡地後退幾步,最後乾脆跑進寢殿,重重掩上殿門。

蓮澈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繼續吃他的櫻桃。

寢殿中茶水俱全,連酥點等物也是有的。

沈妙言吃完一碟子玫瑰牛乳酥,瞧見窗外已是日暮西斜。

今兒不知怎的,比平日裡都要冷上幾分。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從衣櫥裡搜了套暖和的白狐毛斗篷穿了,正尋思著要不要生個爐子溫茶,卻透過窗欞,看見暮色之中,一草一木皆都安靜非常。

草叢中,連半隻鳥兒都沒有。

她走到窗畔,忽然想起蓮澈下午說過的話。

他說,要把司煙引過來。

可司煙若是來了,君舒影為了阻止她交出解藥,勢必也會過來……

君舒影他……

會殺了司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