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正與人通女乾的並非是鳳妃夕,而是他的好夫人,馮麗麗!

男人猛然仰天大嘯一聲,其音古怪若驢,可見其心中的憤怒與恨意。

下一瞬,他睚眥欲裂地瞪向馮氏和陳管家:“拿紙筆,本國公要休妻!”

鳳瓊枝和鳳百靈都嚇呆了,正要上前勸阻,瞧見自己父親那駭人的臉色,唯恐怒火燒到自己頭上,終究是站在原地沒動。

鳳國公寫完休書,直接扔到馮氏臉上,吩咐再不許放馮氏與陳管家進府,就轉身怒氣衝衝地走了。

百姓們看了半日熱鬧,只覺心滿意足,亦都逐漸散了去。

鳳百靈走到沈妙言跟前,秀美的小臉上滿是冷意,“我倒是小瞧了二姐姐……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二姐姐居心叵測,將來可要好生主意,莫要溼了鞋,再被那猛獸咬了……”

沈妙言歪了歪頭,眼神無辜:“瞧四妹妹說的,我以為,四妹妹還是好好擔憂下自己,免得被父親懷疑並非親生,才來得緊要呢。”

鳳百靈一噎,想起這事兒,又是一陣惱火,轉身就疾步踏進府中。

鳳瓊枝咬牙,盯了眼沈妙言,不甘地跟上了鳳百靈。

她們皆走開以後,沈妙言才與君天瀾一道,往風國公府而去。

女孩兒抬頭望向身側的男人,他這幾日大約是忙於趕路,雖然乍一眼看去仍舊光風霽月、俊美冷峻,然而細看之下,能夠清晰地看見他下頜處縱生的淡青胡茬。

連那眼底,也泛著淺淺的青黑之色。

顯然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她想著,拉了拉他的寬袖,“你大約也不願與那群女人共用午膳吧?不若去我屋子裡,我讓拂衣單獨做一桌好菜,就咱們倆吃。”

君天瀾微微頷首。

沈妙言同他繼續往前走,仍舊張望著男人的側臉。

不知怎的,剛剛在府門前時,這男人還一副見了她很歡喜的模樣,甚至還主動想要牽她的手,主動把她護在身後。

可是現在,他好像與她生分了一半,不看她,也不言語,更別提牽她的手。

沈妙言渾然弄不懂這男人究竟成日裡再想什麼。

她惦記著待會兒的午膳,也沒再繼續深思。

回到偏僻小院,沈妙言去小廚房給拂衣打下手。

君天瀾坐在她的閨房裡,面無表情地攬鏡自照。

剛剛在府門前,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他的妙妙說,那個男人的年紀做她父親也綽綽有餘,她再如何飢不擇食,也不會看上他。

那麼他如今三十二歲,妙妙重生後看起來也不過十六歲,他幾乎也可以做她父親了。

她是不是嫌棄他老呢?

叱吒風雲的男人,在這一刻,對時光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他解開發冠,任由烏髮披散的腰際,拿起桃花木梳輕輕梳理,透過銅鏡,依稀能夠看見髮間的一兩根白髮。

男人盯著白髮,狠狠皺眉。

須臾,他伸手拽下那幾根白髮。

恰在這時,推門聲響起。

沈妙言端著擺放菜餚的紅漆金絲花紋大托盤跨進門檻,“過來吃飯罷。咦,你在梳頭髮?你怎的越發愛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