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高高仰起頭承受男人的親吻,琥珀色的瞳眸帶著迷離的霧氣。

時間是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一些人和事深入骨髓,再也無法忘卻。

譬如,君天瀾的味道。

他們曾經無數次的纏綿過,如今這個男人索求無度的吻,喚醒了沈妙言心底沉睡的記憶與歡喜。

她是歡喜他的啊,從幼時來到他身邊起,她就逐漸愛上了這個高大而沉默的男人。

她回想著過往的事,回想著這段時日對君舒影那莫名其妙的思念,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正想著,心口處驟然一痛!

如同針扎也似,密密綿綿的痛感,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大力推開君天瀾!

君天瀾倒退幾步,不解地望向她。

小姑娘臉色慘白,抬手捂著心口位置,不知在想什麼,眼睛裡的情緒十分痛苦。

他蹙眉,正要靠近,沈妙言抬起手,聲音喑啞:“你別過來……”

君天瀾見她不大正常,似乎又要開始發作那日在宮巷裡那莫名其妙的自殘行為,於是也不敢亂動,只怔怔盯著她。

四周水聲汨汨。

玫瑰花的幽甜,在霧氣之中瀰漫。

沈妙言半垂眼睫,漆黑的睫毛被氤氳霧氣打溼,遮掩住了水色瞳眸裡的深思。

她一手扶著池壁,一手捂著心口,黛青的玄月眉深深蹙起。

不對勁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當初她從北幕活過來,原本一心想回鎬京,想當面問問君天瀾,為何要拋下她。

那段剛剛重生的時日,她滿腦子都是君天瀾!

可是一夕之間,莫名其妙的,她就不再思念這個男人。

佔據她全部意識的,是君舒影。

甚至,甚至她還十分歡快地答應與他成親。

可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君舒影的?

少女抱住疼得快要脹開的腦袋,痛苦地把整個身子沉進了水底。

君天瀾皺眉上前,把她從水裡提出來,卻見她雙目緊閉,已然暈厥過去。

她的臉色實在慘白得厲害,意識全無,軟軟地癱在他懷中,任由他抱著。

君天瀾把她抱到寢殿,命夜凜馬上去請白清覺過來,又替她換了身乾淨中衣。

白清覺揹著藥箱過來時,沈妙言還未醒來。

君天瀾細細同他說了沈妙言這兩次突然發作的症狀,正色道:“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治好。”

白清覺微微頷首,在榻邊鋪了脈枕,捉了沈妙言的脈,閉目察探。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睜開眼,眸中情緒莫測。

“如何?”君天瀾問。

白清覺搖頭,誠實道:“我亦查不出究竟是何病情。”

殿中寂靜。

君天瀾表情複雜。

白清覺乃是天下五大神醫之首,連他都查不出的病,究竟會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