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瀾又道:“傳朕旨意,鳳家有女,溫婉恭順,德才兼備,容得可佳,特封為皇后。”

話音落地,滿殿俱靜。

鳳瓊枝狂喜不已,忙跪下磕頭謝恩。

君天瀾又瞥向顧湘湘,敕封她為妃。

顧湘湘謝過恩,才同鳳瓊枝一同離開乾和宮。

其他秀女不過匆匆走了個過場,也就各自散了。

鰩鰩呆呆坐在君天瀾懷中,全然弄不懂為何自己父皇為何要封鳳瓊枝為後。

念念的神情也很難看,上前行了個退禮,連話都不說一句,就冷著小臉轉身離去。

小包子們走後,君天瀾抬手,李福立即會意,帶著宮中其他伺候的宮女內侍退了出去,併為他掩上殿門。

沈妙言扶著椅背,蒼白的面色尚未恢復完全,只垂眸盯著自己的繡花鞋。

君天瀾起身,挑起她的下頜,“如此,可滿意?”

冰涼涼的嗓音,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怒。

沈妙言心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兒,然而卻仍舊不動聲色,只淡漠地朝他福了福身子,“恭喜皇上立後,想來過不了多久,這後宮中就能熱鬧起來了。”

說罷,倔強地一瘸一拐往殿後走。

君天瀾盯著她的背影,捻了捻墨玉扳指,呢喃出聲:“朕倒要瞧瞧,你究竟打算撐多久……”

她離開後,韓棠之過來稟報朝中政事,順道恭喜他立後與納妃。

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僅僅是君臣,因著多年的同甘共苦,更有一層兄弟情誼在裡面。

韓棠之因此問道:“皇上,臣已經細細查過鳳國公府裡的事,春夜花神祭時,鳳瓊枝曾夥同她表哥,想要謀害其同父異母的妹妹。此等德行,實在不堪為後,皇上為何要……”

君天瀾四平八穩地端坐著,正好看見沈妙言沏茶過來。

小姑娘大約是在生悶氣,放下兩盞茶就跑了。

他端起她送來的熱茶,用茶蓋輕撫過茶麵,淡淡道:“朕只說立鳳家女為後,可並未明說究竟是哪一個女兒。”

韓棠之怔愣了下,立即恍然。

君天瀾慢條斯理地呷了口茶,忽然手一抖。

“皇上?”韓棠之疑惑。

君天瀾嘴裡含著一口鹹到姥姥家的茶,因為要在臣子與兄弟面前維持臉面的緣故,硬著頭皮嚥了下去,努力扮出風輕雲淡的態度,“無妨……”

他在心裡記了沈妙言一筆,放下茶盞後,又道:“棠之如今,年歲已有二十九了吧?”

韓棠之微微頷首,“是,臣已有二十九歲了。”

“正所謂三十而立,你早該成家了。聽聞張晚梨已經在楚南與魏思城成親,你也該另覓良人。總拖著,如何是好?”

韓棠之笑了笑,眼中極快劃過一抹黯淡,“皇上放心,若有合適的,臣定然啟奏於您,請您賜婚與我們。”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君天瀾也不好再逼他,於是點了點頭。

韓棠之離開後,沈妙言從屏風後探出腦袋,眉眼彎彎的模樣甚是狡黠,“奴婢泡的茶,可好喝?”

君天瀾冷眼睨著她,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叫人畏懼。

沈妙言勉強壓下對他的害怕,慢吞吞挪到韓棠之坐過的地方,收了他沒用的那杯茶,“我聽說,江太師家的小姐江梅枝,十分歡喜韓大人,至今還為了他不曾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