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紅的緞面上,刺繡著精緻的鳳穿牡丹圖案,這襲皇后禮服襯得她面如白玉,甚是好看。

烏壓壓的髮髻上,戴著一頂貴重的純金明珠鳳冠,鳳冠前垂下十二條細珍珠面簾,更顯眼眸純淨清澈,塗著胭脂的櫻唇飽滿宛如含珠。

她看了會兒,忽然忍不住輕笑。

算起來,她好像嫁過好多次了。

若論起成婚的經驗,天底下怕是沒有旁的姑娘比她更豐富。

她胡思亂想著,很快瞧見柳依依帶著千金,興奮地進來為她添妝。

柳依依坐在繡墩上,笑道:“沈姐姐如今成了北幕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若是知道,定然也為你高興。”

沈妙言笑了笑。

北幕的皇后娘娘,這個稱呼對她而言,挺陌生的。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這麼多日以來,她似乎都沒有再想起過鎬京城的那個男人。

這心中整日裡裝著的,是那個冰雪般的男人。

她大約是愛上他了。

表姐妹又說了會兒子話,外面大宮女興沖沖進來,說是吉時到了。

柳依依親自為她蓋上喜帕,扶著她朝外而去。

北幕的大婚習俗原是與中原不同,只是君舒影堅持要用尋常拜堂成親那一套,因此錦繡大殿的立後大典,與平常成親也沒什麼區別。

等所有典禮結束已是入夜。

沈妙言獨自坐在新落成的椒房殿,輕輕靠在拔步床的鏤花床架子上,雙手不安地攥著重紗裙襬。

沒讓她等太久,君舒影已然踏了進來。

他今夜興致不錯,因此喝了不少酒。

他隨手掩上殿門,目光落在床榻上。

床上坐著的小姑娘身著大紅嫁衣,露在外面的小手白若琉璃,好看得緊。

那喜帕底下的臉兒,定然更加好看。

男人的唇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他抬步,慢慢走到床榻邊。

他在沈妙言身側坐了,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手。

沈妙言下意識地想要掙脫,然而那蓮心蠱卻厲害得緊,不過瞬息就令她認為身側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被夫君握住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妙妙。”

那人在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