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現在還不是與徐家翻臉的時候,於是上前,含笑說道:“徐小姐,皇上午膳過後,有午睡的習慣,請你暫時離開吧?”

“哼!”徐思倩不悅地轉向她,“皇上喜歡我與他講話,你個侍女囉嗦什麼?”

君天瀾冷冷轉向她,“滾。”

“皇上~~”

徐思倩千嬌百媚地撒著嬌,聲音極嗲。

沈妙言覺得這噁心聲音如果被徐祿或者海氏聽到,他們都不知道這是自己女兒發出來的調調。

“滾!”

君天瀾再度冷聲。

他斂去了周身那股子紈絝氣息,帝王威嚴剎那間暴露無遺,壓迫著徐思倩,叫她惶恐不已。

徐思倩不明白皇上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生氣了,於是把責任全部歸結在沈妙言身上,不高興地哼了聲。

她從沈妙言身邊走過去時,還不忘嫌棄地瞥了眼她的胸,“哼,墊了墊子還這麼平!真不知道皇上喜歡你什麼!”

沈妙言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就要踹她。

君天瀾及時拉住她,唇角止不住上揚,“好了,妙妙與她置什麼氣?”

沈妙言回頭,一眼就看到他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容。

那雙暗紅色狹長鳳眸,還不老實地往她胸前瞟。

她捂住兩隻小兔,咬住唇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其實她那處不算小,畢竟從小到大,添香不知餵了她多少碗木瓜鯽魚湯。

只是比起徐思倩那藤球似的胸,自然是顯得略小一些。

再加上如今是夏日,平時穿得都是襦裙,而襦裙繫帶很是麻煩,一不小心就會從胸口滑落,所以她特意找了些棉布片縫在主腰上,這樣能把那處地方襯得大一些,防止襦裙滑落。

可偏偏,反倒成了徐思倩的話柄!

也不知那姑娘是怎麼看出來她墊了棉片的……

她想著,面頰微紅,再度瞪了眼君天瀾:“不許笑,再笑我與你沒完!”

君天瀾果然斂去唇角的笑意,俯身湊到她耳畔,嗓音撩人:“妙妙那處,自然是算不得小的。我一手握著,正正好呢。”

沈妙言原本微紅的臉,瞬間紅了個通透!

她盯著男人,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他在榻上同自己纏綿的樣子……

她越想越惱,最後實在羞惱不過,抬腳狠狠踹了他一腳。

男人一點都不生氣,捱了她一腳後,執起她的手,笑道:“徐冬榮請咱們在府裡住下,走吧,去廂房看看。”

沈妙言不情不願地被他拖出了大廳。

入夜。

君天瀾睡在廂房,沈妙言則睡在了耳房。

耳房狹窄又沒有窗戶,因此夏夜裡很有些悶熱。

她睡得不安穩,不停在榻上扭來扭去,各種夢境交織在一處,入過火山,去過冰池,最後停留在一座古老破舊的城池面前。

那是焚城。

她看見無寂孤獨地站在焚城之巔,俯視著這片黑暗的土地。

四周漸漸亮起無數磷火,不約而同地朝他湧去,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極其絢爛而磅礴的磷火之橋,照亮了整整半邊天。

藉著磷火的光,沈妙言看見漆黑的土地上,墳冢遍野,還有許多白骨暴露在外,未曾被好好收斂入棺。

她仰起頭,只見所謂的天空,不過是一層厚厚的黃土,陽光與明月,雲彩與星辰,都抵達不了這個黃泉之地。

心境,莫名地悲涼。

繼而,她察覺到自己胸腔中燃燒起一股憤怒的火焰,那火焰磅礴恣肆,令人誕生一種毀掉這個世界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