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熙攘的背景都成了虛無。

沈妙言靠在他懷中,聽見他的話,一雙琥珀色瞳眸,霎時睜圓。

她的臉頰就貼在他的心口。

她聽見他的心跳,強而有力。

它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膛,近得幾乎就在她心中。

她垂眸,輕輕抱住他的腰身,“四哥,我也再不想與你分開。無論前路是什麼樣的,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男人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

另一邊。

容貌極致豔絕的貴公子,一手提著酒罈子,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街道之中。

他周身酒意濃郁,叫路人紛紛側目。

他最是注重容貌與衣冠穿戴之人,可這一夜的雨水打溼了他的長髮與衣衫,他就像毫無所覺般,仍舊如行屍走肉般繼續往前走。

前方就是夜市的盡頭。

燈火稀疏,連行人也漸漸少了。

他提著酒罈子走到夜市外圍,在一戶屋簷下坐了,面無表情地啟開封泥,大口飲酒。

他喝得有些急,酒水順著完美精緻的下頜流淌進修長的脖頸之中,沾溼了他的衣襟。

這是西郡最烈的女兒紅,入口嗆喉無比。

君舒影一氣喝了小半罈子,紅著一雙丹鳳眼,捂著咽喉,拼命咳嗽起來。

“兩個月啊,你連兩個月都不肯等嗎?”

他聲音嘶啞得開口,抱著酒罈,眼淚順著睫毛間隙滾落下來。

“我那麼喜歡你,那麼喜歡你……既然你不愛我,既然你不肯接受我,又為什麼要跟我回北幕?

“說好了會用餘生來試著接納我,可你失言了……你愛著的人,始終都是他……”

他捂住面頰,對著漆黑的雨幕痛哭流涕。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影出現在他身側。

身姿瘦削的男人,撩起袍擺,慢條斯理地坐到他的身邊。

他從懷中取出一隻玉杯,又從酒罈子裡倒出一杯酒,放在鼻尖下輕嗅。

“呵……”

他笑了聲,聲音很是喑啞難聽,“西郡的女兒紅,到底比不過魏北的女兒紅……然而用以借酒消愁,也勉強算是夠了。”

他仰頭,飲盡玉杯中的晶瑩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