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立即領命去辦。

鎬京人雖知顧欽原寵妾滅妻,卻並不知曉,他的正房妻子,甚至因為妾室而小產。

這件事被顧欽原死死壓著,知情者也只有相府的一小撥人。

如今,他張祁雲偏要拿此事說話。

不讓顧欽原付出代價,他就對不起那“天下第一奸商”的虛名!

眼見著還有一日便是除夕宮宴,教坊司內,正緊張地排練著宮宴上要表演的歌舞。

重頭戲自然是開場舞。

二十八名舞姬,皆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美貌,才情,舞技,無一不是所有宮女中最出挑的。

沈妙言更是重中之重,肩負著那三位嬤嬤盼她替教坊司出人頭地的渴望,眾星拱月一般,要在收舞的時候,從天而降,在眾舞姬伸出的手掌上,旋轉整整七千兩百度。

此時她身著舞裙,與那群舞姬練習了一遍又一遍,才終於被那三位挑剔的嬤嬤誇了一句好。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正要往自己住的屋子裡去,一名舞姬忽然拉住她,“女帝陛下?”

沈妙言望過去,說話的人妝容精緻,與自己生得竟有三四分相像。

她挑了挑眉,“你是?”

那人盈盈笑道:“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叫秋水,是從前楚皇賜給沈公子的美人。後來沈公子歸京,把我也帶了來。”

“哦……”沈妙言想起了她,“可是連澈有什麼話,讓你轉告我?”

“倒不是這件事。”秋水往四周望了望,“此處不宜說話,不如陛下去我那兒?”

沈妙言望著她警惕的模樣,眯了眯眼,抬步與她一同離開。

兩人很快來到秋水的房間。

她亦是一個人住,因為有連澈照拂的緣故,屋子裡較其他舞姬要好上許多。

她請沈妙言坐到圓桌旁,挽袖給她斟了杯熱茶。

她自個兒在沈妙言對面坐下,壓低了聲音:“我聽姐妹們說,教坊司裡有位好色成癮的張公公,如今好似是盯上了你,你要格外小心呀。這人最是無恥,喜好玩弄折磨美貌宮女,聽說手中還曾犯過人命呢!”

沈妙言托腮,打量了她一眼,笑容透出不經意的嫵媚,“多謝妹妹提醒。”

秋水暗暗罵了句狐媚子,盯了眼她面前的茶水,又恭敬道:“這茶葉是沈公子送給我的,姐姐定要嚐嚐。”

沈妙言端起茶盞送至唇畔,呷了小口,又不動聲色地盡數吐到帕子上。

秋水見她喝了,心中大慰,臉上敷衍的笑容也漸漸掛不住,逐漸流露出奸計得逞的快意。

沈妙言抬手扶額,笑得無力:“許是練舞累著了,我竟有些頭暈。”

說罷,直接趴倒在了圓桌上。

秋水大喜,起身啐了一口,冷笑道:“徐賢妃昨日找到我,說若能讓你吃些苦頭,就認我做義妹,給我和沈公子賜婚!沈妙言,對不住了呀!你便和張公公好好享受享受吧!”

語畢,抬步就往外走。

沈妙言唇角輕勾,在她走到門邊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背後,按著她的脖頸,幽幽道:“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

秋水猛地瞪大眼睛,下一刻,只覺脖頸處一痛,就暈厥了過去。

沈妙言把她拖到床榻,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她守在門後,過了會兒,木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一名容貌猥.瑣的老太監,躡手躡腳地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