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開啟隔扇,正巧遇到殿門外的君天瀾。

他瞥了他一眼,彷彿視而不見般,腳步踉蹌地朝教坊司而去。

君天瀾抬步跨進門檻,緩步來到內室,看見沈妙言衣衫凌亂地撐坐在榻上。

她珠釵凌亂,盈盈水眸透著畫筆難以描摹出的媚意,豔絕小臉滿是緋紅潮溼,像是被風和雨露催開的絕色牡丹。

那張紅潤的櫻唇微微張開,發出的細喘透著令人難以把持的媚。

而她一隻手撐著床榻,令一隻手擱在側頸上,似是在下定決心把她自己打暈過去。

君天瀾上前半步,握住她那隻伶伶手腕。

沈妙言緩緩抬眸,那個穿著墨金龍袍的男人,清晰倒映在她已經模糊的瞳孔中。

她的胸口起伏得很厲害,嗓音細細綿綿:“是你麼……”

君天瀾什麼話都沒說,脫掉靴履上了拔步床,伸手解開垂紗帳幔。

燭火輕曳,帳中倒映出兩個模糊糾纏的人影。

負距離的纏綿,彷彿彼此已經融為一體。

男子的低喘伴著女子嬌弱的口申吟,以及那有節奏的溼漉聲響。

這世間,大約再不會有旁人,比他們更適合在一起。

沈妙言腦海中,最後一根弦已然繃斷。

她痴纏著男人,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熱情。

勾人的尤物模樣,是旁人從未見過的景緻。

君天瀾極盡忍耐與憐惜,剋制住自己把她拆吃入腹的衝動,就連佔有,也變得無比溫柔。

然而這樣的寵溺並未能持續多久。

沈妙言的意識逐漸渙散,恍惚之中,眼前又呈現出那冰水籠罩著自己的畫面。

好冷……

好孤獨……

有人抱住了她的冰棺。

她很努力地睜開了眼。

天山之巔,月圓如滿。

月光傾灑在天池之中,照亮了水底。

她看見那個男人緊緊抱著自己的冰棺,帶著拋棄一切的決絕。

他的漆墨髮絲在水底飛舞纏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