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被按在榻上的華服美人,身段雖窈窕,可那張呈現在燈下的面龐,卻淺疤交錯,在燈火下極為瘮人。

而覆在她上方的年輕公子,一雙桃花眼挑著無限風流,不是厲修然又是誰。

畫舫漸漸逼近,那兩人似是正在爭吵,因此並未注意到蘆葦叢中的小小烏篷船。

“你無恥下流!”

君子佩怒罵。

“嘖,本公子好心腸把你從水裡面撈上來,你不想著報恩,竟然還罵我,早知道就讓你淹死在水裡了!”

君子佩一把將他推開,“若是尋常救本宮,本宮自然感激你!可是你救本宮的時候,你的手,你的手……”

帶著淺疤的面龐越發漲紅,饒是潑辣如她,竟也半晌說不出話來。

厲修然“唰”一聲搖開摺扇,饒有興味道:“我的手怎麼了?”

“你——”君子佩繃著小臉,鼓起天大的勇氣,脫口道,“你的手放在本宮的臀上,還,還故意抓了一把!”

“嗤……”厲修然抖了抖溼透的錦袍,在大椅上坐了,慢悠悠地端起盞熱茶,“公主若是覺得厲某冒犯,不如厲某以身相許,如何?正好厲某的祖父也說了,厲某的天命真女,乃是位皇家公主呢。”

“你痴心妄想!”君子佩氣急,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厲修然動作更快,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拉進了懷裡。

他輕輕掐住君子佩的下頜,欣賞了會兒她的容顏,唇角輕勾:“都說大周皇族是天賜的美貌,我瞧著二公主這張臉,也當真是極妙的。”

“匹夫安敢羞辱本宮?!”

君子佩本就因為臉上的傷疤而自慚形穢,如今聽他這麼說,越發惱了,在他懷中掙扎得十分厲害。

“不敢不敢……”厲修然勾了勾唇,俯首湊到她眼前,帶著茶香的指尖,細細勾勒出她的鳳眼,“公主這雙眼睛生得極妙,內勾外翹,撩人得緊。世人只道謝昭生得美,卻不知公主僅憑這雙眼,就已勝她十倍。”

他嗓音低沉而認真。

說話之間,氣息裡都是氤氳茶香。

君子佩對上他那雙桃花眼,莫名失神片刻,才紅著臉掙脫他的手,“少與本宮貧嘴!”

說著,低頭迅速整理略顯凌亂的衣襟,可臉蛋上的霞暈,卻越發明顯。

而沈妙言和君天瀾坐在烏篷船頭,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沈妙言目送畫舫遠去,正色道:“定是君子佩夜遊河川,不慎落水,被厲修然恰巧發現,給撈了上來……他倆若是真心實意,倒也算是佳偶。”

這麼說著,卻察覺一隻溫熱的大掌,徐徐順著她的脊背一路往下,在腰線處流連半晌,又繼續往下。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處於何種境地。

“君天瀾,你鬆手,鬆手!”

她小臉滾燙,忙不迭把男人推遠。

可這一推,連帶著包裹她的大氅也跟著滑落。

白玉般的肌膚,霎時呈現在月色下。

“啊!”她忙捂住身子,在船舷處蜷縮成一團,羞惱道,“把衣服給我!”

“妙妙真是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