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本狀元一力承擔!”

陳青書終於找回了點兒顏面,聲音極大地應承下來。

反正他要做的事,是國公爺吩咐的,若是有什麼差錯,國公爺定然會保下他。

更何況他可是新科狀元,便是皇上生氣,也得給他幾分顏面不是?

拂衣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小宮女們把宴席撤了。

陳青書興致勃勃地在長桌上展開那封請願書,上面黑紙白字密密麻麻,隱隱可見“禍水”、“斬立決”等反覆出現的字眼。

“各位同窗,這封書乃是我一人寫就,如今,我頭一個署名,諸位應當沒有意見吧?”陳青書朗聲發問。

“沒有、沒有,自然沒有!”

“陳兄一腔愛國熱血,又是新科狀元,合該第一個署名!”

眾人紛紛恭維。

陳青書興奮地讓宮女取來筆墨,蘸飽墨水,在落款處龍鳳飛舞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寫完後,其餘西郡出身的進士,早有默契地排好隊,一個個輪流落款。

剩下其他地方被錄取的十名進士,紛紛面面相覷。

陳青書含笑望向他們:“怎麼,這幾位朋友,是不打算簽字嗎?你們任由妖女當道,擾亂朝綱,也不肯為國出力,莫非十年寒窗苦讀,不過只是為了金榜題名、迎娶嬌妻?”

他的話帶著促狹意味,叫其他人紛紛鬨笑出聲。

那十名進士中,有臉皮薄、見識淺的,絲毫沒意識到這場請願,不過是兩方勢力的博弈,只當真的是為國出力,於是走出來六個人,紅著臉在長長的紙箋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剩下的四個人,卻是無動於衷。

陳青書抱臂冷笑:“枉你們自詡要為國鞠躬盡瘁,可你們坐視妖女禍國,卻半點兒反應都沒有,可見你們考科舉,都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那四人端坐著,其中為首的一名書生正色道:“陳兄此話差矣。我等不過是新科進士,怎能隨意過問皇上的私事?更何況,陳兄如此大張旗鼓地要求皇上處決那位姑娘,頗有威脅皇上之意,著實不該是一名臣子應該做的。此外,那位姑娘乃是太子生母,我聽聞她德才兼備,在她的治下,魏國極為繁華富庶,並非你口中禍國殃民的妖女。”

他一番話有理有據,直叫陳青書面龐漲得通紅。

陳青書握緊拳頭,冷冷道:“你不過是怕皇上怪罪下來,丟了這進士的頭銜!哼,自私自利之人,怎配坐在這瓊林宴上?!若我將來做高官,必定要把你這種自命清高的人趕出朝堂!”

其他進士,也紛紛跟著他指責起那四名進士來。

文人的唾沫,最是可怕。

陳青書瞧著那四人閉嘴不語,不覺得意到了極點,振臂呼道:“諸位同僚,咱們不必管這四個狼心狗肺之人,咱們帶上請願書,去找皇上!”

其他人紛紛響應,興奮地隨著他往高樓處走。

誰知還沒走上幾步,一隊訓練有素的禁衛軍,就把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陳青書一愣,挺起胸膛,冷聲訓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可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