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唰”一聲搖開摺扇,“你有藥?!”

“你——”君子佩指著他,氣得噎住,半晌後才怒聲,“你姓甚名誰?是哪家的小子?!本宮倒要過去問問你家中的長輩,衝撞公主該當何罪!”

男人收攏摺扇,朝魏北方向一指:“祖父正是狹海對岸,魏北厲家的家主。若公主不嫌棄,不若與我一道乘船前往?旅途雖長達數月,卻也好歹能讓公主去我家問個明白。不過——”

他話鋒一轉,桃花眼中噙起輕佻的笑容,“祖父始終認為我該娶一位公主女帝之類的人物,等你過去,說不準他就直接為咱們辦喜酒了。聽聞公主如今乃是寡居的未亡人,而我正面臨被女帝休棄的命運,咱倆正合適呢。”

“你——”君子佩又羞又惱,最後一拂袖,寒著臉撂下句“你給本宮等著”,便揚長而去。

厲修然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哼著小曲兒往前走。

君子佩來到長歡宮,只見沈妙言與念念正在吃宵夜。

沈妙言請她坐了,想辦法打發了念念去寢殿,低聲問道:“二公主這次前來,可是有什麼大事?”

君子佩攏著寬袖,淡淡道:“本宮派出去傳話的侍衛,已經出了鎬京,正往北而去。想來過不了多久,舒弟就能收到訊息了。只是他肯不肯來,就不是本宮能管的了。”

沈妙言起身,朝她鄭重拱手:“二公主大恩,妙言銘記在心。”

“少跟我來這套,我幫你傳信,你替我對付謝昭,咱們不過是平等交易。”

君子佩拿起茶蓋,輕輕撫過碧綠茶湯,眉梢眼角都是不屑。

沈妙言笑了笑,重又落座,餘光掃過君子佩的耳尖,好奇道:“二公主從進來到現在,這耳朵尖兒始終是紅的,莫非剛剛在外面遇見了什麼人?”

君子佩臉上迅速掠過一抹不自然,藉著喝茶的功夫,遮掩道:“夜裡天寒,耳朵凍紅了有什麼了不得的?大驚小怪!”

沈妙言挑了挑眉頭,沒往深處想。

君子佩走後,沈妙言早已把君天瀾讓她去找他的事兒給拋到九霄雲外,自顧攬著念念睡了。

男人在抱廈裡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積了一肚子的氣,連夜擺駕回了乾元宮。

而另一邊,長歡宮寢殿。

徐思嬌在圓桌旁,正坐立不安時,嫿兒急急進來稟報,說是國公爺來了。

她忙起身迎出去,小臉上滿是恭敬,毫無從一品賢妃娘娘的高高在上,“爹——”

“啪!”

她話未說完,徐政德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徐思嬌捂著面頰,垂眸不語。

嫿兒見勢不好,忙打了個手勢,帶著寢殿裡伺候的宮女們都退了下去。

徐政德在大椅上坐了,冷冷斥責:“你乾的好事!”

徐思嬌走到他跟前跪下,軟聲道:“都是女兒沒用,鬥不過那賤人,請爹爹責罰……”

“哼,我責罰了你,莫非那兩個暗樁就能回來?!”徐政德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惡狠狠盯著她的眼睛,“我告訴你多少遍了,沈妙言死不死無所謂,重要的是君念語!只有君念語死了,將來你的孩子才能上位!”

他的語氣陰森冰冷,毫無一個父親對女兒該有的寵愛。

徐思嬌戰戰兢兢,乖順地低垂眉眼,輕聲道:“可是沈妙言殺了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