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棠之一怔。

待回過神時,她已抬步走遠。

他捻了捻握過她手腕的指尖,“活著的方式嗎?”

他笑了笑,唇畔的弧度裡透著邪肆。

彷彿,他並非是那個以溫文爾雅而相譽鎬京的韓大公子,而是如花容戰一般,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與此同時,寢殿內。

匆匆趕來的太醫和醫女們,又被君天瀾趕出了寢殿,紛紛聚集在外頭,不解地望著緊閉的寢殿大門。

寢殿裡只留下了白清覺,他放下藥箱,走到龍榻前,正要掀開被褥給沈妙言看傷,卻被君天瀾一把捏住手腕。

他睜著一雙猩紅鳳眸,宛如一匹守著食物的惡狼,“你做什麼?!”

白清覺笑得無奈,“自然是檢查傷勢,我還能做何?”

君天瀾不肯鬆手,“讓醫女檢查,然後把傷勢告訴你。”

白清覺對他的古板顯然已經習以為常,自然地站到旁邊,看著他喚進來一名醫女。

寢殿中氣氛低沉,那醫女戰戰兢兢,在君天瀾殺人般的視線中,驚恐地檢查完沈妙言的傷勢,嘴唇哆嗦著把情況描述給白清覺聽。

白清覺聽著聽著,不覺蹙眉,嫌棄地望了眼君天瀾。

這男人,下手當真是沒個分寸。

若非沈丫頭是大魏皇族血統,只怕這條小命早被他折騰沒了!

他走到圓桌旁,提筆開藥方:“命倒是保住了,只是還得細細靜養。傷好之前,你少折騰她。”

君天瀾盯著他開完藥方,指著其中一味藥道:“這藥會不會太補了些?”

白清覺白了他一眼,“究竟我是醫者,還是你是醫者?要不筆給你,你來開藥方?你折騰她的時候,怎的沒想到她要受這樣的苦?”

君天瀾閉嘴不語。

白清覺搖著頭收拾了東西,對那醫女道:“帶我去太醫院,我親自煎藥。”

兩人都走後,君天瀾坐回到龍榻前,伸手憐惜地輕撫過沈妙言蒼白的面頰。

正安靜時,窗臺上響起動靜。

他偏頭看去,君天燼披著件外裳,慵懶坐在那兒,正自在閒適地吞雲吐霧。

他收回視線,只當沒看見。

君天燼唇角勾起,“為兄常常與你說,咱們皇族人,該時時吃齋唸佛,方能控制心魔。你瞧瞧五弟,每日裡遊山玩水,自幼誦讀佛經,這才從未染上過心魔。而你,雙手皆是人命鮮血,那心魔不發作才奇怪。再這樣下去,你遲早要害死她。”

君天瀾面容清冷,溫柔地為沈妙言掖好被角,“我害誰,都不會害她。”

君天燼不置可否,從懷中取出一本佛經,扔到圓桌上,“沒事兒誦讀幾遍罷。”

語畢,從窗臺上跳下,大咧咧地自寢殿中離開。

他踏著冬末的風雪,穿行過深深長長的硃紅宮巷。

暗紫色袍擺在風中飛揚,他雙指夾著細菸斗,仰頭眯起狹長鳳眸,任由雪花輕柔落在他的眼睫上。

害死過啊,上輩子,他的弟弟,害死過那個女孩兒啊……

他們,有著那樣慘烈的前世……

幸得蒼天有眼,讓他重生在這一世,讓他們還來得及阻止那老怪物的驚天陰謀……

——

對,三哥哥是重生的,所以才會及時從大火中救下小雨點,才會早就知道大魏會被海水淹沒,等等。

如果這一章和上一章聯不上,那就是開車那章被遮蔽了,希望不要被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