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觸及到那滾.燙的肌膚時,不覺輕顫了下。

他深深皺起眉頭,不解地望向謝陶的睡顏,他並不喜歡她,為什麼此時看見她身上的傷口,竟會有點兒……

心疼?

不過他很快又釋懷了,寵物養久了尚且會有感情,更何況人呢。

而從小到大,他顧欽原喜歡的女人,始終是那個在寒冷的冬日裡,被他搶去熱包子和銅錢的小姑娘。

回憶起多年前的那一天,他的唇角忍不住浮現出笑意,沒想到當初那個小姑娘竟也喜歡他……

真好。

他隨手給謝陶掖好被子,便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

此時謝昭正等在屏風外,見他出來,不覺紅了眼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柔聲道:“相爺,都是我不好,若我能察覺到妹妹拿出來的地圖是假的,也不至於損失那三千兵馬……相爺,您罵我打我吧,如此,我也能好受點兒!”

顧欽原心疼得把她扶起來,“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

“相爺……”謝昭泣不成聲地撲進他懷中,語帶媚意,“我心裡難受,你替我揉揉好不好……”

說著,握住顧欽原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

顧欽原罵了聲“妖精”,便與她擁吻在一塊兒。

兩人情到深處,顧欽原抬手把圓桌上的茶盞等物掃落在地,將謝昭放到桌上,不管不顧地滾到一處。

情到濃時,他凝視謝昭的面容,素來冷漠薄涼的眉眼滿是柔情蜜意。

這就是他顧欽原喜歡多年的女人了。

他喜歡她,喜歡到不在乎她的容貌、不在乎她的清白。

只是單純的因為,當初的一飯之恩。

昔日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落魄子弟,而如今,他是大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他手握權與力。

他惦念了多年的女人,終於快要屬於他。

此生,他顧欽原定要好好待她、好好珍惜她,絕不會負她……

而屏風後的床榻上,青燈照壁,被衾冰涼。

謝陶在病中發了高燒,唇瓣乾裂,意識朦朧地輕喚出聲:“水……水……”

然而回應她的,只是屏風外那熱烈婉轉的嬌.吟。

帳篷外落了雪,靜悄悄,白茫茫,漸漸覆蓋一切。

兩日後。

謝陶終於從高燒中醒來,因為缺少照顧和醫藥,竟燒得徹底痴傻了。

從鎬京緊趕慢趕趕過來的謝容景夫婦,在看見表情呆滯、眼神痴傻的少女時,饒是素日裡總喚她小啞巴的君懷瑾,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謝容景盯著床頭那碗稀薄涼透的粥,又掃了眼不知多久未曾更換的茶水,垂在腿側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手背上已然是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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