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大喬氏雙手攏在袖管裡,緊緊盯著帳幔後的人影,不應該啊,此時此刻這死丫頭應該和恆兒待在一起才對……

沈妙言咳嗽了幾聲,淡淡道:“昨夜風大,偶感風寒,因此不曾早起。讓皇嫂嫂擔心,是我不好。”

小喬氏笑得溫柔,關切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身子不好,自然要在床上多做歇息。今日祭天大典,本宮看你不如不參見,養好身子才是正緊事。”

她腿邊的小雨點也奶聲奶氣道:“對對對,姑姑要好好養病,本太子馬上為你去寺廟裡求個平安符,請佛祖和菩薩保佑姑姑!”

“咱們走吧,不打擾姑姑休息了。”

小喬氏說著,溫柔地牽起小雨點的手,準備離開。

沈青青哪裡肯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暗道或許是宮女躲在帳子裡假裝沈妙言,眼中難以自制地流露出歹意,快步走過去,伸手就掀開帳幔:“天訣妹妹,你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

說著,卻看見沈妙言身著雪白中衣,長髮披散在腰間,面色有些病態的蒼白,清澈的琥珀色雙眸正靜靜望著她。

她往後退了一步,她竟然……

真的在?!

不可能啊!

沈妙言清晰地把她眼中的惶惑納入眼底,笑了笑,柔聲道:“青姐姐這是什麼表情?”

沈青青皺著眉頭,莫非是魏凌恆把她送回來的?

也許,也許是魏凌恆嫌棄山洞清冷,所以特地把這賤人帶回來,在房間中要了她……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再加上她被子鼓了起來好似藏了個人,於是伸手就去掀她的被子。

誰知沈妙言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朝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厲聲道:“沈青青,你帶人闖我房間,又在這裡喋喋不休,還想掀我被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沈青青重重捱了她一巴掌,被她打得眼冒金星,顫顫靠在桌上才勉強站穩。

被這麼多人注視,她只覺無比難堪,抬手捂著臉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天訣妹妹從前名聲就不好,總是處處留情,常常拈花惹草。如今即將嫁給二表哥,我也是怕二表哥受委屈……”

“誰是你妹妹?”沈妙言冷聲,“喚你一聲青姐姐不過是我願意給你面子,可真正論起身份,你不過是我外祖母養著逗趣兒的一條狗!留你在皇宮中住著已是恩賜,你怎敢大膽到隨意闖我房間、掀我被褥?!”

一番話,罵的沈青青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她死死抓住桌邊,雙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只恨不能手撕了這賤人。

小喬氏正要打圓場,沈青青一字一頓道:“我掀你被子,不過是看你被子鼓鼓的,以為裡面藏著什麼東西。如今你這般藏著掖著,莫非裡面真的藏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人?!”

“夠了!”魏長歌忽然出聲,冷戾的視線落在沈青青臉上,“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信得過,用不著你在這裡惺惺作態打抱不平!”

沈青青可憐兮兮地哭起來,“我不過是為表哥擔憂,表哥這麼兇做什麼?若她真的不曾藏人,把被褥掀開自證清白又如何?”

“哈,我今日倒是聽了個笑話!”沈妙言笑出了聲,“沈青青,你若去首飾鋪子裡買東西,出門時掌櫃的要搜你的身,你說憑什麼,掌櫃的便回答因為你的口袋鼓了起來,所以懷疑你偷了首飾……沈青青,如此,你肯讓他搜身嗎?!”

沈青青見她如此抗拒被搜,越發肯定那被子裡藏了人,於是冷笑道:“你若有膽子掀開被子,我便當眾給你磕三個頭!”

沈妙言沉吟了下,仍是拒絕:“我要你磕頭做什麼?對我根本沒有半點兒好處。”

“我給你磕三個頭,以後見到你就繞道走,如何?”沈青青哪裡肯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