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君天瀾回到寢屋,卻見他家丫頭靠坐在窗邊的大椅上,正漫不經心地翻看一本史書。

他走到她身後,視線掠過史書,上面記載的乃是大周開國的歷史。

“燈這麼暗,當心看壞了眼睛。”他俯身,輕輕矇住少女的雙眼。

他的手帶著薄繭,以及淡淡的龍涎香。

沈妙言面容寂靜,“四哥不打算與我解釋什麼嗎?”

“看見了?”君天瀾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薄唇輕勾,“我都拒絕了她,妙妙吃的是哪門子醋?”

“並非是吃醋。”沈妙言推開蒙著她雙眼的手,“這種事兒,今夜既然發生了,將來畢然就不會少。咱們如今看起來是平等的,可將來,四哥若果真登頂那個位置,我們還會是平等的嗎?四哥穿上龍袍的那日,恐怕就算是我,也需要對四哥行跪拜大禮吧?若身份不對等,又何來一生一世一雙人之說?”

屋中沉寂下來。

屋角的青銅小獸香爐,靜靜地燃燒著。

良久後,君天瀾低聲:“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透著淡淡的疏離。

沈妙言不語。

君天瀾嘆息一聲,忽然握住她的小手,“你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

他說得很認真,如同一個鄭重的承諾。

數日之後,鎬京的聖旨到了洛陽。

聖旨上嘉獎了君天瀾及隨軍將士,並要求君天瀾即日班師回朝。

聖旨到的時候,沈妙言還在寢屋梳洗打扮。

前院的小丫鬟匆匆忙忙過來,興高采烈地屈膝行禮:“郡主,鎬京城來聖旨了,奴婢估摸著是宣殿下回京的。您趕緊換身衣裳,也去前院接旨吧?”

少女對鏡梳妝,聞言,面無表情地簪上那支白玉並蒂蓮花髮簪,“不去。”

小丫鬟愣了愣,隨即脆聲道:“郡主,您和殿下置氣,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置氣呀!若給人扣上大不敬的罪名,就得不償失了!”

“抗旨不尊?”沈妙言盯著鏡中美人,唇角微翹,“不會。”

小丫鬟滿臉不解地退了下去。

沈妙言輕輕梳理如雲秀髮,那封聖旨,大約的確是讓四哥回鎬京。

可蛟龍既然脫了困,又豈會再輕易回那個囚籠?

君烈他,不該放四哥出來的,更不該把兵權交到他手上。

他失策了,並且,恐怕已然沒有後悔的餘地。

果然如同她所料那般,前院,君天瀾接了旨,卻推說洛陽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完畢,恐怕無法回京。

而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君天瀾這是打算在洛陽擁兵自重,自立為王。

傳旨的太監又驚又怕,卻拿他無可奈何,連杯茶都沒喝上,宣讀完聖旨,即刻就滾回鎬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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