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早已熱鬧非凡,鶯鶯燕燕的嬌聲不斷傳進來。

雕花木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穿著大紅裙衫、容貌豔麗的女子跨進門檻,一眼瞧見站在窗邊的沈妙言。

兩名侍女急忙見禮,“香迎小姐!”

香迎目光定定落在沈妙言臉上,沈妙言也同時在看她。

這個香迎,竟與她的容貌有兩三分相似……

香迎很快回過神,皺了皺鼻子,嗅見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玫瑰甜香,不由垮下臉,冷聲道:“她是誰?!誰讓你們給她用流花坊的玫瑰珍珠口脂的?!”

她顯然平日裡在樓中作威作福慣了,兩名侍女畏懼地低下頭,瑟瑟發抖道:“是媽媽讓奴婢給她用的……”

香迎盯著沈妙言的臉,冷哼一聲,不屑地甩了甩繡帕,“什麼玩意兒,也妄想從本姑娘手中奪取厲王爺的恩寵!咱們走著瞧!”

說罷,扭著小蠻腰,氣哼哼地離開。

沈妙言淡定地在圓桌旁落座,自己斟了杯茶,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她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尊貴,其中一名侍女忐忑解釋,“王爺自打回洛陽城,就親手做了幾幅畫,畫上都是同一個女子,刊印後散播出去,大肆蒐羅與畫上女子長得像的姑娘。這香迎小姐原是我們香香館的姑娘,因為和畫上女子長得有幾分相像,所以被厲王爺另眼相待,一時間在館中風頭無兩。”

“是啊,”另一名侍女忍不住嚼舌根,“香迎小姐嫉妒心強,因為被王爺另眼相待,於是利用王爺的權勢,把香香館原本的花魁落知姐姐,打發到下等的窯子裡去……沒過幾天,奴婢就聽說,落知姐姐被折磨致死,扔去了亂葬崗……”

兩個侍婢皆唏噓不已。

沈妙言輕輕搖晃杯中茶水,唇角都是冷笑,“你們可有那畫像?”

“有的、有的!”一名侍女急忙從抽屜裡取出一幅畫。

沈妙言看過去,畫中人身著緋色衣裙,俏立在一柄重尺上,眉眼靈動,青絲飛揚。

她對畫中景有些印象,這不正是她當初在雲香樓,與君千弒大打出手的一幕嗎?

旁邊的侍女瞅瞅畫像,又瞅瞅沈妙言,讚道:“奴婢瞧著,姑娘比香迎小姐,還要像這畫中人呢!”

因為畫中人本來就是我!

沈妙言腹誹,把那畫子隨手一扔。

窗外的天色,徹底黑下來。

鑼鼓聲起,館中的喧囂漸漸小了下來。

絲竹聲起,沈妙言步出房間,悄悄朝樓下張望,只見樓下正中央搭著高臺,幾名美貌的女子正在上方舞蹈。

她看了會兒,就有丫鬟過來請,說是帶她去天字號雅座。

這是要去見君千弒的意思了,沈妙言想著,抬步跟上那侍女,往雅座而去。

雅座中烏煙瘴氣,幾名貴公子打扮的男人靠坐在大椅上,其中還有兩人正拿著菸袋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