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華年身著月白色龍袍,頭戴金龍冠,從遊廊一端負手而來,氣度頗為溫文爾雅。

沈妙言遠遠看過去,有瞬間恍惚。

總覺得,朝她走過來的不是旁人,而是楚雲間。

楚華年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走到她跟前,“妙言。”

沈妙言放下書卷,拂衣扶著她起身,她朝楚華年微微行了個屈膝禮,“皇上萬福金安。”

楚華年在一把大椅上落座,抬手示意她也坐,“鎬京城的生活,妙言可還習慣?”

沈妙言垂眸,“和心愛之人一起,到哪兒,都是習慣的。”

楚華年輕笑,“君天瀾已然娶了薛相的嫡出大小姐,妙言這心愛之人,怕是說不過去。”

“呵……”沈妙言淡笑,並不與他爭論,含笑轉向拂衣,“看茶。”

拂衣施了一禮,下去斟茶了。

楚華年把玩著腰間玉佩,“今日過來,乃是特地與郡主辭行的。”

“皇上慢走。”沈妙言毫不客氣,更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

楚華年輕笑,“郡主且記著,你並非大周人,而是楚國人。若將來君天瀾對楚國動手,朕希望,你能為楚國美言幾句。”

以楚國如今的處境,北有草原,南有花容戰,前後夾擊,根本不是大周的對手。

沈妙言卻瞬間恍然,原來這廝今日過來,繞了這麼一大圈,竟是特地來求她的……

紅潤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揚,她抬頭望著楚華年,笑容無辜純真,“當初楚皇想殺我的時候,好像不記得,我當初還是你的臣民,還是楚國的功臣之後。”

楚華年含笑的表情有瞬間僵硬,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此一時,彼一時。郡主想在君天瀾身邊站穩腳跟,背後必定要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很明顯,朕就是你最大的靠山。楚國興,郡主興。楚國亡,郡主亡。”

“抱歉,我的命運,只在我自己手中。”沈妙言斂去所有的神情,“添香,送客!”

楚華年靜靜盯著她,“但願郡主將來不會後悔。”

沈妙言倨傲地抬起下巴,“此生不悔。”

楚華年寒著臉,轉身離去。

少女依舊端坐在簷下,盯著他的背影,表情逐漸緩和下來。

到底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和楚雲間,就連背影,都有幾分相像。

幾枝紅梅從遊廊外探進廊中,他頭戴金龍冠,身著月白色龍袍,從紅梅中穿過。

恍惚中,少女彷彿又看到當年浴佛節,那個男人站在火紅的石榴樹下,一身月白龍袍,笑得溫雅,風華灼灼。

翌日。

沈妙言腳踝上的扭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君天瀾不許她亂跑,非要她再在府中修養幾日。

她坐在隔間裡,瞧見繡簍裡還有上次沒用完的布料,不禁起了興致,打算再給君天瀾做一身中衣。

剛裁好一隻袖子,拂衣進來,說是魏國鎮南王來辭行了。

她放下袖子,挑眉道:“昨兒來的是楚皇,今兒魏長歌又來了……這東流院,還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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