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的幾個丫鬟都是薛寶璋後來寫信給薛慎討來的,乃是薛府的家生子,算得上心腹,因此碧兒不曾避諱她們。

“呵,若本妃當真殺了綵鳳,豈不是著了沈妙言的道?”

“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薛寶璋優雅地扶著碧兒的手,繼續慢條斯理地散步,“沈妙言故意放出風聲,是引著本妃吃醋呢。她想借本妃的手,弄死綵鳳。”

“啊?原來是這樣!”碧兒恍然大悟,不禁欽佩起薛寶璋來,“娘娘睿智,奴婢佩服!”

薛寶璋緩緩轉向東流院的方向,妙目冷然。

翌日,沈妙言獨自坐在廊下看書,素問過來,輕聲道:“郡主,榮安院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嗯。”小姑娘手裡舉著一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盯著翻開的書。

“郡主下了套,人家卻不上鉤,您不著急嗎?”素問好奇。

“她不是一般人,不上鉤,實屬情理之中。”沈妙言咬掉半個裹著糖衣的山楂,“綵鳳那邊,如何了?”

素問眼睛彎了下,“奴婢聽說她今兒一早請了大夫去看診,那罐子玉露膏裡被郡主下了足量的毒粉,想來,她身上的毒是要發作了。”

沈妙言將酸甜的山楂吞下去,又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玉鳴姑姑那裡,怎麼樣了?”

“依舊每日過來,想跟郡主請安呢,可惜都被主子攔在前院,不准她們將您接走。”

沈妙言垂下眼簾,遮掩住了琥珀色瞳眸裡的興味兒,“你去拿些紅紙過來,越多越好,咱們來寫請柬。”

“請柬?”

“我受封郡主,還沒辦過酒席呢。”

素問猶疑地望著她,總覺得她似乎在醞釀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君天瀾從宮中回來,踏進東流院,一眼看見正與三條小狼逗樂的粉裙姑娘。

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朝屋子裡走,“今天在府裡,做了什麼?”

“寫了幾十張請柬,”沈妙言的語氣聽上去一派乖覺,拎起裙裾與他跨進門檻,“請了鎬京城裡很多人後天去郡主府吃酒席。我擅自行事,你不會怪我吧?”

君天瀾眼底掠過半抹疑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自然不會怪你。”

“那就好,四哥待我最好了!”沈妙言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嬌氣的模樣好似又回到從前。

君天瀾有半瞬的恍惚,卻很快在軟榻上坐了,將她抱到大腿上,“請了哪些人?”

沈妙言扳著手指頭,大致數了一遍。

君天瀾聽著,她請的都是鎬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世家,應當只是尋常吃酒。

“宴席在後日,我想請雲香樓的廚子到郡主府做酒席,四哥覺著如何?”少女眨巴著潤澤的琥珀色瞳眸,看上去一派天真無邪。

君天瀾摸了摸她的發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