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小妙妙,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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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聽她如此說,便直起脊背,小臉上全是認真:“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民無所措手足。”
她頓了頓,正色道:“如今天子寵庶滅嫡,有立宣王為太子之嫌。可宣王乃是妾室所出,若為太子,名不正言不順,大長公主若放縱皇上這般作為,將來必然引得周國大亂。聽聞皇帝做皇子之時,五子奪嫡,皇族內亂,幾欲點燃天下戰火,幸得大長公主力挽狂瀾,這才讓周國綿延至今。如今境況,與當年何其相似!”
君若欣漸漸坐正,盯著她嫩生生的小臉,心中幾欲掀起驚濤駭浪。
這女孩兒哪裡來的本事,竟能說出這樣一席話?!
明明是來求她救人的,經由她嘴裡說出,好似她是在為天下蒼生請命一般。
好伶俐的一張嘴!
君若欣望著她的目光一變再變,最後淡淡道:“若太子果真犯了謀逆大罪,那麼褫奪太子封號乃是名正言順。宣王被立太子,同樣名正言順。此外……”
她帶著威嚴的目光盯緊了沈妙言的雙目:“婦人,不得參政。你可知你剛剛那番話,乃是大逆不道?”
“妙言十二歲就跟著太子,他是何等脾性,妙言一清二楚。”沈妙言寸步不讓,“太子自幼顛沛流離,親身體會過人間冷暖、百姓疾苦。他心懷蒼生,比宣王,更適合那個位置。”
說著,以平等的視線正視君若欣,“大長公主說什麼婦人不得干政,當年大周危局,莫非不是公主您平定下來的?可見女子本事,並不亞於男子。制定這條規矩的人,才是真正的鼠目寸光!”
一番話,叫旁邊的玉鳴也對她另眼相看。
這可不是普通姑娘能說的話,可見這位沈姑娘的確胸有溝壑,怪不得能被太子寵愛。
君若欣盤膝坐在床上,難得被一個小姑娘堵得說不出話來,於是藉著咳嗽掩飾了幾分尷尬,扶著玉鳴的手走到窗邊軟榻上,就著矮几寫起字來。
寫字最能靜心,她寫了一闕詞,覺著平靜不少,這才轉向沈妙言:“是顧家那小子,讓你來找本宮的?”
沈妙言見她似是和顏悅色了些,急忙站起身,走到矮几旁幫她研磨,認真道:“回大長公主話,正是呢。顧二公子如今身子大不如前,本想親自登門拜訪,可……”
她抬袖拭了拭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故作悲傷地嘆息道:“想來,顧二公子是熬不過這年冬天了。可憐殿下不被皇上寵愛,身邊的謀臣又纏綿病榻不久於人世……殿下心繫蒼生,可蒼生又有誰心繫於他?”
大長公主是救四哥的關鍵,她便是拼了這一身的本事,也要請動她。
人生,能有幾次拼命的機會呢。
君若欣是何等人,一眼看穿小姑娘的演技,卻也懶得拆穿她,蘸著她研的墨水繼續寫字,剛寫了一個字,不禁愣住。
她最講究筆墨紙硯,這姑娘,頭一回伺候她,竟隨手就能研出她平日裡最喜歡的墨汁濃度……
她抬頭細細望向沈妙言,只覺燈火下,這女孩兒竟有幾分面熟。
莫非,她倆合該有這段緣分?
君若欣想著,有意考驗她,因此擱下筆,淡淡道:“長夜漫漫,本宮憂心周國前程,實在無心睡眠。明日本宮將去法華寺誦經祈福,你便替本宮抄一卷《金剛經》,也好送於佛前。”
玉鳴搬來繡墩,又拿來一卷《金剛經》抄本,將燈籠撥亮。
沈妙言坐到繡墩上,面容淡然地持筆抄經。
剛寫出第一行,旁邊的玉鳴就“呀”了聲。
君若欣看過去,不禁微微挑眉,這丫頭一手簪花小楷,竟與她的有八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