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卻很想下去看一看,便道:“我不怕的,你領我們下去。”

那大太監瞅了眼君天瀾,只得應了聲好,走在前面,引二人順著階梯下去。

裡面黑黢黢的。

君天瀾在黑暗中蹙眉,下一瞬,上方傳來“砰”一聲巨響,入口處竟是被人堵上了!

“四哥——”

沈妙言輕呼,話音尚未落地,一股大力忽然扯住她的手臂。

君天瀾去拉她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憤怒與驚慌從心底油然而生,他連喚了幾聲“妙妙”,回答他的都是詭異的寂靜。

他強壓下內心的焦灼,瞧見遠處隱隱透出一點亮光,連忙運起輕功追了過去。

那亮光漸漸明顯,前方地勢開闊,一具十字木架豎在盡頭,木架上綁著的少女,不是沈妙言又是誰。

只是她耷拉著腦袋,看上去正處於昏迷狀態。

君天瀾心中一痛,正要過去救人,十名身著黑色勁裝的高手出現在沈妙言面前,為首一人摘下面罩,面容清俊,正是楚華年。

他微笑著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那暗衛袖管中滑出一柄利刃,正抵著沈妙言的脖頸。

君天瀾站在原地,面容冷漠:“你想要什麼?”

楚華年打量他半晌,這個男人生得高大俊美,不愧是出身大周皇族。

他冷笑了聲:“沈妙言對你而言,很重要?”

君天瀾沉默。

楚華年悠閒地在一張大椅上落座:“朕其實相當欣賞沈國公,對他的女兒,實在是下不去手。可偏偏,她是你的軟肋……而你,是楚國的仇人,朕只能拿她對付你。”

“你想要什麼?”君天瀾面容冷峻,又問了一遍。

楚華年盯著他,俊臉上滿是戲謔:“國師在楚國,從未叩拜過我父皇與兩位皇兄。如今你尚未辭官,仍是楚國臣子。君臣之禮,不可偏廢。”

幽暗的地下洞穴中,排列在兩側的火把靜靜燃燒著。

君天瀾筆直地站在原地,鳳眸幽深可怖。

“國師不想跪?”楚華年挑眉,笑著看了眼十字架上昏迷不醒的“沈妙言”。

持刀的暗衛立即將手中利刃朝前推了推。

血珠滾落下來,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君天瀾心跳驟然加速,緊盯著沈妙言,昏暗的光線中,他看見那女孩兒髮髻上簪著的,的確是霞草花髮釵,衣飾也是今天早上出門時穿的。

楚華年微笑:“君卿不想跪?沈姑娘才十六歲,生得花容玉貌,若是死了,當真可惜呢……”

君天瀾周身氣息逐漸凜冽。

黑色的大袖與袍擺,在昏暗的地下無風自舞。

他站在那裡,冰冷黑暗得彷彿地獄修羅:“楚華年,本座許久不曾出手干涉楚國朝堂,你是不是覺得,除掉本座易如反掌?”

楚華年瞳眸眯起。

君天瀾不待他回答,勁風四起,揚起地面無數塵埃砂礫。

楚華年連忙退後,幾名暗衛護在他跟前,再睜開眼時,君天瀾整個人在半空中,大袖張開猶如黑色巨翼。

來自半空中的威壓令暗衛們持劍的雙手都發起抖來,等眾人回過神,黑影已至十字架旁。

楚華年偏頭看去,君天瀾面無表情,單手捏住沈妙言身邊暗衛的頭顱,那暗衛腳尖逐漸離開地面,雙手揮舞著,口中發出令人驚懼的慘叫。

須臾,鮮血順著他的頭頂淌落,竟是被人生生捏爆了頭!

一股無言的驚恐自心底油然而生,他連忙帶著眾人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