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何干?”韓敘之冷漠。

“五皇子雖然勢大,可身邊早已聚集了一批才能出眾的幕僚。公子不該只做楚國這個小國的相爺,而該做這天下的相爺。您想想,若四皇子迴歸之時,您第一個投靠他,等到他將來一統天下,您的位置,還會低嗎?”

韓敘之聞言,暴怒的面色平靜了些,淡淡道:“五皇子勢大,四皇子如何鬥得過他?”

“四皇子的母族顧家,那可不是吃素的!屬下還聽聞,顧皇后有意讓薛家小姐給四皇子做皇子妃,顧家加上薛家,還有顧家的聯姻王家,嘖嘖,四皇子的勢力,絕不會弱於五皇子!”

韓敘之將長劍收回鞘中,認為他說的甚是有理。

他摩挲了會兒下巴,又問道:“可我在鎬京城並無人脈,等同重新開始。金銀珠寶四皇子絕不會缺,我該拿什麼,取悅於他?”

範亮笑得有些壞:“四皇子也是男人,天底下,哪有男人不好美色的?屬下瞧那沈妙言長得實在是美,即便稱她是楚國第一美人,怕也沒人敢否認。您若是將她獻給四殿下……”

“妙言妹妹是我心儀之人,我怎會將她送給旁的男人?!”韓敘之皺眉,“此事休得再提!”

說罷,便大步離開。

範亮只得跟上去,卻仍舊覺得這事可行。

沈妙言回到國師府,君天瀾要處理政事顧不及她,她便獨自回了臨水閣,一坐下來,便皺著眉頭,聲音嬌弱:“素問,我的手指頭流血了,你快過來幫我包紮一下!”

阿沁抱著藥箱過來,笑容溫婉:“素問去倚梅館幫您收拾衣物了,奴婢給您包紮吧。”

“也好。”沈妙言噘著嘴,絮絮叨叨地埋怨,“韓敘之真是討厭死了,老纏著我,沒完沒了的!真希望他那個孃親早點給他娶一門媳婦,老纏著我是什麼事兒呀!”

說著,用完好的那隻手拿過一隻菱花鏡,對著鏡子左右瞅了瞅,故意嘆息一聲:“都怪我長得太美,什麼都沒做,就把她兒子迷得神魂顛倒了!”

阿沁被她傲嬌的語調逗樂,笑著給她清洗完傷口,拿了紗布來包紮:“小姐這傷口,瞧著像是劍傷。”

“我去摸人家的劍,不小心把指頭劃破了。”沈妙言單手托腮,看著阿沁熟稔的包紮姿勢,忽然讚歎,“阿沁,你真能幹。”

“哪裡,奴婢都只會點皮毛。”

沈妙言笑了笑:“你還會做風箏和點心呢,誰若是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說起來,你有喜歡的人嗎?”

阿沁眼簾垂得更低,唇角的笑容依舊含蓄婉轉:“未曾有過。”

“那我以後,給你指一門好婚事。”沈妙言很喜歡阿沁,不止因為她是慕容嫣留下來的,更因為阿沁氣質非常乾淨,相處起來很舒服。

阿沁笑了笑,謝過她,轉身提著藥箱離開。

沈妙言望著她窈窕的背影,紅潤的唇角翹起,開始思考阿沁這樣的姑娘,會喜歡怎樣的男子。

今夜風雪無邊。

十里長街盡頭的拱橋上,繫著斗篷的男人臨風而立。

不知過了多久,身姿窈窕的少女,提一盞燈籠,出現在黑暗的街道上。

少女緩緩踏上拱橋,美眸在觸及到男人的身影時,不禁微微出神。

自他從長州回來,她就沒見過他。

他看起來更加消瘦了,是因為不習慣長州的風水嗎?

還是因為,他心愛的女子,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少女走近,朝他福了福身子:“郡王。”

楚隨玉注視著夜色中漆黑的河流,溫潤如玉的面龐在燈籠光的映襯中,看起來猶如霜雪般冰冷。

他沉默良久,唇角勾起一道弧度:“皇兄允准我過完年再回長州。可他不知道,這將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