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瀾盯著她,狹眸中流轉著晦暗不明的光:“她是國師府的小姐,你是什麼?”

他語氣清冷,似是在提醒沈妙言,要有自知之明。

沈妙言望了他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從床上爬坐起來,這麼跪坐著的姿勢,卻比坐在床沿邊的君天瀾依舊矮了大半個腦袋。

她伸出雙手,輕輕抱住君天瀾的脖頸,聲音嬌嫩:“國師,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君天瀾嘴角狠狠一抽,還未來得及將她甩開,她已經八爪魚一般吊在了他的脖子上,語調百轉千回:“國師……”

她聲音嬌軟,帶著十二分的撒嬌意味兒,叫君天瀾渾身不自在。

他掰下她的爪子,站起身來:“本座念著你身體虛弱,本欲為你做主,如今看來,你有力氣的很。做主這回事,卻是不必了。”

沈妙言愣了愣,旋即抹起眼淚,一把抱住君天瀾的腰:“國師,您要為妙妙做主啊!妙妙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後背還很疼呢!”

君天瀾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開,沈妙言沒提防,直接往後撞在了被褥上。

其實後背已經不疼了,只是沈妙言覺得這麼被推開,又委屈又沒面子,於是嘴巴一癟,便要嚎哭起來。

她身上的衣裳都被劃開了,剛抬起手,前面的寬大衣衫便往下滑落,只剩個小小的雪白肚兜。

她還沒來得及哭出聲,連忙掀起被褥,將自己牢牢裹住,這才抬起一雙貓兒似的瞳眸,怯怯望向床邊的男人。

君天瀾別過臉,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此情此景,比戰場上對手的十萬精兵還要難對付。

沈妙言盯著他看了半晌,清晰地捕捉到他耳尖上的一點紅暈,不由輕聲問道:“國師,你不會……沒看過女人吧?”

君天瀾猛地轉向她:“沈妙言,你還要不要臉?誰教你說這種沒羞沒臊的話?!”

沈妙言往後縮了縮。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哭聲。

簾子被挑開,慕容嫣推開拂衣和添香的阻攔,帶著王嬤嬤衝了進來:“天瀾哥哥,你要為我做主!”

她拿著繡花絲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纖弱的雙肩一抖一抖:“嬤嬤不過是端錯了湯,沈妹妹就跑到嫣然閣大鬧!她自己橫衝直撞弄翻了那碗湯,偏偏還說是我欺負了她!天瀾哥哥,她這麼一鬧,府裡的下人要怎麼看待嫣兒?!他們定會以為,嫣兒是個不講道理、胡亂撒潑的人!”

雖然,她的確是個不講道理、胡亂撒潑的人。

可是,不能讓天瀾哥哥知道啊!

她一邊說一邊哭,王嬤嬤在一旁扶住她,跟著抹眼淚:“小姐真是命苦,老爺跟夫人去了,小姐無依無靠,本以為大人能夠照拂一二,可現在,府裡是隨便一個丫頭,都能欺負到小姐頭上了!我可憐的小姐啊!”

慕容嫣哭得更加厲害,沈妙言眼尖,眼見著她微微閉上雙眼,似是哭得要暈厥過去,於是馬上翹起蘭花指,嬌弱扶額,“哎呀,我不行了……”

說罷,趕在慕容嫣之前,直接倒在了錦被上。

小隔間內的人都震驚了,原本還想裝暈的慕容嫣硬生生收回了倒下去的力道,一手扶著王嬤嬤,惡狠狠盯著床上的沈妙言,掐死她的衝動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