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敗,抓得可是本王的人……你又當如何?”

臨街的二樓雅間內,沈妙言握著信封的手緊了緊。

片刻後,她抬起眼簾,笑容透著疏離:“晉寧王既不是成心與我合作,那麼,我收回這離間計。”

說著,揚了揚那封信,轉身就走:“若想引誘楚珍出宮,少不了這手金錯刀。晉寧王另請高明模仿好了。”

楚隨玉望著她纖瘦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化為玩味兒,三兩步便追上她,“本王不過幾句玩笑話,三小姐何必當真?”

說著,拿過她手中的信封:“這信,本王自會送到楚珍手中。如今時辰尚早,三小姐不如坐下來,與本王小酌一杯?”

“不必。”沈妙言笑容淡漠,推門離開。

楚隨玉注視著她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輕笑。

她,很懂那手金錯刀的價值。

也很懂,如何與人周旋。

他現在很期待,端午的到來。

那封信幾經週轉,終於傳到楚珍手中。

彼時楚珍正在合歡宮,忙著同一名侍衛共享巫山雲雨,玩得正在興頭上時,一名小宮女匆匆進來,“啟稟長公主殿下,宮外有人為您送來了一封信!”

“滾!”楚珍最不喜做那事時被人打攪,不由大怒。

那小宮女跪在地上,一臉忐忑地將信舉過頭頂:“殿下,這是……這是……”

楚珍見她畏畏縮縮的模樣就討厭,推開身上的男人,一把奪過那封信,粗手粗腳地拆開來,裡面的字跡,是她曾經想方設法臨摹,卻總也臨摹不好的……

金錯刀。

“這是……”

她怔住了,握著信封的手微微顫抖,這是君天瀾的字跡啊!

“端午觀龍舟,不知卿可願出宮一聚?寒露高臺已訂下,侯卿到場觀賽。料想卿與在下,定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寥寥數言,叫楚珍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這是君天瀾的信,他這是,在向她告白嗎?!

她披了外裳便跳下床,大喊出聲:“金珠,趕緊去尚衣局,為本公主訂幾套最好看最華麗的宮裝!再命人去庫房裡,將本公主私藏的那幾盒胭脂水粉取來!”

金珠從殿外匆匆進來,屈膝行了個禮,滿臉茫然:“公主,這是?”

“照做就是!”楚珍翻了個白眼,赤著腳奔到鏡子前,左右照了照,覺得膚色紅潤,還是相當美豔的。

她絲毫沒考慮君天瀾為何會忽然寫這樣的信來,在梳妝檯前坐下,粉面含春,滿心滿腦都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國師大人,你放心,端午龍舟賽,珍兒一定會去的!你千萬不要,太過想念珍兒……”

她盯著鏡子微笑自語,明明懷著身孕,卻像是懷春少女一般,只恨時光走得太慢,無法馬上就到端午。

與此同時,國師府衡蕪院。

沈妙言坐在鞦韆架上,面容淡漠地仰頭望向天空,她利用楚珍對君天瀾的喜歡,引誘她出宮,或許手段是卑鄙了些,可這世間的黑暗如此之多,又怎會缺她一個?

以暴制暴,以牙還牙,這不是大多數人選擇的復仇方式嗎?

暮春的梨花瓣落到她的裙襬上,她低頭拾起一片,花瓣紋理分明,純白嬌美,透著無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