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我還想睡……”

沈妙言的聲音帶著一分睏倦,睜開眼,眼底都是不情願。

那雙琥珀色的瞳眸,透著靈氣,宛如這張稚嫩的小臉上,最點睛的一筆。

君天瀾瞳眸微動,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

他微微蹙眉,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他這是,怎麼了?!

沈妙言見他發呆,便重又躺下去,捲了被子繼續睡。

君天瀾滿臉鬱悶地下了床,一邊穿衣梳洗,一邊按捺住內心的躁動不安。

他推開木門,跨過門檻,卻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沈妙言。

那副蠢蠢的睡相,在他眼中,突然就好看起來。

心跳,愈發快了。

他緊了緊手,大步離開。

吃早飯時,君天瀾仍舊心不在焉,喝了一碗粥,拒絕了阿瞞遞過來的包子,站起身,負著手獨自朝棉花田裡去了。

神醫鹿沉擦了擦嘴和鬍子,跟了上去。

阿瞞疑惑地望著這兩人,最後搖了搖頭,端了一碗粥和兩個包子進了廚房,放進尚還溫熱的鍋中,想著等會兒留給沈妙言吃。

棉花田一望無垠,連線著純白的天際,行走在其間的田埂上,沐浴著三月暖陽,叫人心情莫名地溫暖。

鹿沉跟在君天瀾身後,君天瀾最後停在花田中央,一雙鳳眸微微眯起:“鹿神醫,本座問你,若一個人,偶爾會感到心中悸動、驚惕不安、甚則意識無法自主,這是何病症?”

“此乃心悸。”鹿沉捋著花白鬍須,“其病位在心,多因體虛勞倦,情志內傷,外邪侵襲等,導致心神失寧而發病。”

“心悸……”君天瀾抬手,又摸了摸心口,眼中掠過一絲茫然,“過去的二十年,本座從未得過如此病症。此病,神醫能治否?”

“自然能治。”鹿沉說著,目光瞟了眼君天瀾的臉,想起自己徒弟將藥丸搞錯的混賬事,眉頭一凜,又追問道,“敢問國師,這病,是面對某個人時才會發作,還是無緣無故,就會發作?”

君天瀾仔細想了想,答道:“面對她時,心跳會加速,感覺四肢有些僵硬。無論她出現時的模樣是美是醜,本座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他說著,皺起眉頭:“一旦她的視線看過來,本座就會產生心悸的症狀。明明想要同她待在一起,可是在一起時,卻又覺得緊張。”

鹿沉垂首,用拳頭擋住嘴邊幾乎壓抑不住的笑容,勉強正經地咳嗽了聲,“看來,國師是病得不輕。”

他心中有數,君天瀾必定是吃了那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藥。

而他,必定原本就對那個小姑娘生有情愫,所以症狀才會如此嚴重。

若將來他娶得是旁的女子,發現不能與旁的女子行房事,這副冷峻的面容,不知又會是何表情……

鹿沉老不正經,好想放聲狂笑,卻怕被君天瀾發現端倪,於是端著架子,淡淡道:“國師這段時間,大約是趕路辛苦。待老夫開些寧神的方子,也就無大礙了。”

說罷,便拂袖轉身,往木屋而去。

“多謝鹿神醫。”

君天瀾望向他的背影,只覺素問的師父果然仙風道骨,醫術與醫德俱是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