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分寸。”沈妙言說著,接過布包,又取了五十兩銀子,“阿叔,如今我在國師府,不能常常出門。這些銀子,你拿著買些好吃的。”

她和沈連澈離開鋪子,站在門口的梧桐樹下,一本正經地將布包交他:“沈連澈,送你的禮物。”

沈連澈靜靜看著那布包,半晌後,盯向沈妙言的雙眼:“這樣重要的東西,為什麼給我?”

“別忘了,你如今姓什麼。”沈妙言聲音淡淡,“我不管你從哪裡來,從前的身份是什麼。如今既然隨我姓了沈,自然該繼承我爹爹的東西。”

她抬頭,梧桐樹的枯枝將湛藍的天空分割成無數碎片,冬日的陽光溫暖,天空有飛鳥掠過,自由而輕盈。

“我希望,你將來能成為蓋世英雄,騎著汗血寶馬,身著黃金鎧甲,橫刀立馬,在沙場上所向披靡。”

“沈連澈,我要你強大起來,成為我沈妙言,最堅實的後盾。”

既然沈國公府覆滅,那麼她就再造一個出來。

如果失去了血緣牽絆的依靠,那麼就去重新找到親人。

沈妙言茶色的瞳眸閃爍著琥珀般的光澤,真正的強大,不止是自身的強大,還需要身邊無數旁支力量的支撐。

就像沈月如,如果她背後沒有沈御史府,她無論如何是坐不到皇后位置上的。

而國師雖然厲害,可終究與她沈妙言無關。

沈連澈凝視著眼前這個白淨稚嫩的小姑娘,她臉上的倔強同他如出一轍,還真像姐弟啊……

只是,他可不想要這樣蠢鈍的姐姐。

他將布包收好,面無表情地往前走:“若是不想被娃娃臉侍衛監視,就趕緊走。”

沈妙言愣了愣,望向遠處,夜寒正將腦袋探進馬車裡,跟素問說話。

她連忙跟上沈連澈的步子:“咱們去哪兒玩?”

“隨便。”

兩人繞到另一條街,沈連澈注視著滿街繁華,清秀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幽深的瞳眸像是藏著萬年不滅的堅冰,怎樣的熱鬧,都無法融化那徹骨寒涼。

沈妙言跑到街邊的小攤上,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遞給他一串,又好奇地往前方看了幾眼:“前面好像新開張了一家酒樓,好多人!咱們去那裡吃好吃的吧!”

那酒樓裝修得金碧輝煌,鐫刻著“醉仙樓”三個大字的招牌金光閃閃,進出的都是身著錦衣華服的貴客。

“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啊!”沈妙言仰頭看了看,興沖沖拉著沈連澈便進去了。

小二哥見這兩人穿得還行,便還算殷勤地領著兩人上樓,狀似無意地開口道:“二位是京城那家府邸的公子小姐呀?”

“沈家!”沈妙言擺出一副大爺模樣。

小二哥將兩人讓進一座雅間,他只知京城裡有沈御史府,府上的大小姐乃是當今皇后娘娘。

可這兩人看著,卻不像是沈家出來的。

大約,是什麼不入流的商戶沈家吧。

他想著,眼底便多了幾分輕視:“二位要點些什麼?”

沈妙言還未去翻選單,便有嬌蠻跋扈的聲音響起:“……怎麼就沒有多餘的雅間了?這裡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