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還要再問是韓家的哪位公子,那報喜人已經喜滋滋地跑了。

等到了傍晚,沈妙言去花廳等君天瀾一同用晚膳,剛跨進花廳,就覺得暖烘烘的,好似是燒了地龍。

而桌上,還擺了好大一桌酒席。

“顧叔,這是要幹嘛啊?”沈妙言好奇。

顧明正拿著酒水進來,笑道:“韓大公子中了狀元,主子心情好,特地遣人回來,吩咐屬下準備一桌好菜,要為韓公子慶祝。”

原來是韓棠之中了狀元。

沈妙言正想著,突然腦袋一痛,她抱頭看去,花容戰收回摺扇,“嘩啦”一聲展開來,“沈丫頭,在想什麼呢?被偷襲了都不知道。”

“關你什麼事,臭狐狸。”沈妙言朝他扮了個鬼臉。

兩人打打鬧鬧,君天瀾很快同韓棠之一道進來,韓棠之身著淺藍色對襟長衫,面龐清秀乾淨,唇角含著點點笑意,整個人溫潤如玉。

沈妙言和花容戰都呆呆望著他,他眉眼彎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沒……沒有……”

花容戰和沈妙言同時搖頭。

君天瀾什麼都沒說,落座後,眾人也都跟著落座。

花容戰似乎是不大好意思面對韓棠之,坐在沈妙言身邊,豎起手掌擋住自己嘴,小小聲:“他這是怎麼了?怎的不頹廢了?”

沈妙言也豎起手掌擋住小嘴:“是要奮發向上了吧!”

對面的君天瀾嘴角微抽,這兩個貨,擋什麼嘴巴,聲音這樣大,是怕韓棠之聽不見嗎?

“我來遲了。”

清潤的聲音響起,沈妙言看去,只見白清覺不知何時到了,正微笑著走過來。

經過她的身邊時,她聞見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梅花香。

她認識的人中,只有安姐姐喜歡在冬天用梅花薰香,沒想到這位白太醫也喜歡。

“喲,清覺這是怎麼了,往年冬日,不是最喜歡用雪冷香麼,怎的今年用起了月梅踏雪?還是紅胭脂坊的。”

花容戰打趣,鼻子靈的跟狗似的。

白清覺撩起袍擺落座,笑容依舊溫厚:“換個口味,又有何不可?”

正在這時,添香領著另一個男人跨進門檻:“主子,顧先生到了。”

沈妙言回過頭,那位身姿瘦削的男人,穿著暗流雲紋的天青色薄襖,披了件月白色繡如意大氅,寬肩窄腰,周身都攜裹著霜雪的冰冷氣息。

拂衣為他摘了大氅,他走過來,在君天瀾右手邊落座。

而隨著他的到來,原本還算活絡的氣氛,瞬間像是冰凍住,眾人都不說話了。

最後還是韓棠之笑著對君天瀾舉杯:“多謝大人為我慶祝。這一杯酒,我敬大人。”

君天瀾什麼都沒說,同他對碰了下,便仰頭一乾而盡。

花容戰自己也喝了大杯烈酒,伸手勾住韓棠之的肩膀,酒氣噴吐在他臉上:“棠之啊,咱們也是多年的摯友了,慕容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你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