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鬆了手,望向君天瀾的面龐,稚嫩的小臉有些泛紅,圓圓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歉疚和不好意思。

君天瀾抬手,將她發糰子裡的那支霞草花髮釵扶正,聲音透著漫不經心:“讓出軍功,也沒什麼。本座去西南的目的,從不是為楚雲間鎮壓叛變。”

“哎?”沈妙言愣了愣,“那是為了什麼?”

君天瀾薄唇抿著一絲笑,彈了下她的腦門兒:“怎麼什麼都好奇?”

沈妙言笑得靦腆:“因為是國師啊,妙妙對國師的所有事情,都好奇。”

君天瀾的心情似乎挺好,於是從袖中摸出塊半圓形的青銅牌牌:“知道這是什麼嗎?”

沈妙言捧過那半圓牌牌,翻過來覆過去地看,這東西大約常常被人拿出來把玩,已經磨損得十分嚴重。

而上面的文字則是用古老的字型寫成的,她壓根兒不認識。

她搖了搖頭,將那東西遞還給君天瀾:“我認不得。”

君天瀾伸手將她拽到懷中,雙手從後面圈著她的身子,認真地指著上面的文字,一個個念:“甲兵之符,右才皇帝,左才西南。”

“甲兵之符,右才皇帝,左才西南……”沈妙言背對著君天瀾,目光落在青銅兵符上,不自覺地跟著唸了一遍。

她伸出手,又摸了摸那半塊兵符,輕聲道:“還有半塊,在楚雲間手裡,對不對?”

君天瀾頷首,狹眸諱莫如深:“他現在還不知道,本座手中,已經握有西南的半枚兵符了。”

沈妙言的指尖頓在兵符上,感受著那冰涼的溫度,瞳眸中掠過重重回憶,忽然開口:

“國師,我那日在儀元殿,楚雲間打了我一巴掌,我當時趴在書案上,看見有一本攤開的奏疏,寫的似乎是白家,還有白家之女什麼的。國師,白家不是楚國的首富嗎?楚雲間是不是要拉攏白家?他是不是要白家的女兒進宮做他的妃子?”

君天瀾瞳眸一緊,將她轉向自己,盯著那雪白嬌嫩的臉頰,他不知道,楚雲間還打過小丫頭。

“國師?”沈妙言詫異,不知道君天瀾這是怎麼了。

他抬手,指腹觸及到那柔軟的面頰,突然想起七夕那晚,他將她抱到床上,順勢親吻她臉頰的一幕。

眼底不覺帶上了一絲憐惜,他的手指劃過她柔嫩清香的臉,連聲音都軟了幾分:“當時,一定很疼吧?”

沈妙言怔了怔,皺著小眉毛打掉他的手:“你在說什麼啊!我跟你說白家的事呢!”

君天瀾回過神,眉間一凜,他這是怎麼了,大事不顧,竟開始關心起這丫頭了?

不自然地咳嗽了聲,他淡淡道:“本座知道了,下去玩吧。白家的事,本座會處理。”

沈妙言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只得離開書房。

她走後,君天瀾周身煞氣外露,原以為楚雲間不過是把小丫頭軟禁在宮中,卻不成想,他竟然還打過她……

不知道,他還對小丫頭做了什麼?!

胸腔中的野獸叫囂著,他強忍住將楚雲間撕成碎片的衝動,保持著理智,聲音冰冷:“夜凜。”

夜凜從角落出現,拱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