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安姐姐過得好,安姐姐就能過得好,他不想,安姐姐就過得不好。

他是這皇宮,掌控一切的君王。

沈妙言心亂如麻,最後試探著說道:“安姐姐,不如……請他來瑤雪宮?總要讓宮人們知道,他心中,還是有你的。”

安似雪回頭,無奈地衝她一笑:“妙妙今兒是怎麼了?平常最恨他不過,今日怎的要讓他來我宮中?”

沈妙言抿唇不語,她是恨楚雲間啊,可安姐姐過得好不好,都要指著楚雲間。

沈妙言回乾和宮的路上,一直在想該怎麼讓安姐姐過得舒服一點。

想著想著,忽然靈機一動,於是加快了步子,往乾和宮而去。

她剛跨進儀元殿,就瞧見楚雲間已經在裡面了,正讓兩個大宮女為他更衣。

見她一臉匆忙地回來,他也不問她去了哪兒,大約是已經有宮人告訴過他。

沈妙言等他換完衣裳,那兩個宮女退了下去,才上前道:“楚雲間,安姐姐讓我給你帶幾句話。”

“什麼?”楚雲間毫不在意地坐下,案頭置了幾本奏章,他翻閱著,根本沒把安似雪當回事。

“是一首詞……”

沈妙言說著,搖頭晃腦將一首《釵頭鳳》背了出來: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這首詞是花容戰無聊的時候教她的,說若是將來國師不喜歡她了,就裝柔弱,然後背這首詞給國師聽,國師一定會心軟。

沒成想,倒是用在了安姐姐身上。

楚雲間翻閱奏章的手頓了頓,轉頭盯著她,沈妙言一雙眼溜圓溜圓,貓兒一般懵懂,似乎並不知道這詞的意思。

他收回視線:“當真是她叫你說的?”

“嗯。”沈妙言點頭。

楚雲間的目光回到那一沓奏章上,隨手翻了翻,聲音平靜,“你過來。”

沈妙言有點怕他,昨晚的事,她可還牢牢記著呢。

見她不動,楚雲間唇角的笑容多了幾分玩味:“你怕朕?”

沈妙言抬眼看他,十分厭惡他那種玩味的笑,於是鼓起勇氣說道:“陛下也不過是長了兩隻眼睛一張嘴巴,我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過來。”楚雲間抬眸,“若是你聽話,說不準,朕今晚就去安婕妤宮中了。”

沈妙言緊緊捏著衣角,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想一想安姐姐的幸福,最後只得硬著頭皮走到他跟前。

她還未來得及抬頭,一股大力直接將她拉進楚雲間的懷中。

楚雲間強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緊緊環著她幼小的身子,過於削薄的唇貼在她的耳畔,呵氣如蘭:“沈家丫頭,朕昨晚,並未盡興。”

沈妙言渾身發抖,背對著他,咬牙切齒:“費盡心機才坐到這個位置上,楚雲間,你難道不想做一個千古留名的明君?你陷害我沈府滿門忠良,如今,還要對沈家唯一的孤女下手,楚雲間,你怎能如此卑鄙?”

楚雲間今天心情大約很好,聞言竟也不惱,微笑著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回頭直視他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