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腦補出一堆不堪入眼的畫面,覺得國師跟往日裡的形象都不同了。

君天瀾則漠然地接受著眾人的行禮,大步走到上座邊,撩起袍擺,在沈朋旁邊坐了下來:“免禮。”

其氣勢之陰冷、氣場之霸道,讓眾人恍然,哦,原來國師還是原來的國師。

眾人重新落座後,氣氛卻冷了下來。

沈妙言站在君天瀾身後,喜滋滋地想著,她家國師就是一個會移動的地下冰窖,去哪兒哪兒涼快。

這庶叔好端端的壽宴,來了這麼一尊大佛,估計夠他鬱悶的。

沈朋此時的臉色的確不大好,他給君天瀾發請帖,不過是出於禮貌罷了,誰知道他真的會來。

他瞥了眼沈妙言,莫非,是這個小災星把君天瀾引來的?

君天瀾把玩著酒盞,聲音冷漠:“諸位繼續,不必顧忌本座。”

眾人皆是滿臉訕然,說是不必顧忌他,可這位國師,乃是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的存在,哪裡真能不顧忌?

於是一時之間,閣中陷入沉默,氣氛詭異至極。

最後還是沈朋開了口,“妙言,在國師府,待的可還習慣?”

沈妙言望向他,他的目光平視前方,壓根兒不曾看自己一眼。

她撇撇嘴,隨即揚起一抹甜甜的笑,聲音大方坦蕩:“回庶叔,妙妙流落街頭無處可去時,是國師收養妙妙的。國師待妙妙極好,自是習慣。”

一聲庶叔,再度提醒了在座的諸位,這位沈御史,乃是曾經的沈國公庶弟。

而沈國公府落難之時,這位沈御史,甚至不曾站出來說過一句話,求過一句情。

沈妙言話中有話,一句“流落街頭無處可去”,又讓眾人浮想聯翩。

想來,是沈御史不願意收留這位侄女兒了。

都說皇家薄情,可有的官家,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沈朋臉色很不好,安西侯府的那位華揚世子見狀,連忙將話題扯開:“沈大人的酒真是好酒,敢問此酒,從何處購得?價值幾何?”

在場的人紛紛跟著稱讚起酒水來,沈朋淡淡道:“此酒名為千金醉,乃是府中的酒匠鑽研數年,精心釀造出來的。”

說著,晃了晃杯中晶瑩剔透的淡青色液體,“這麼一杯,須得五十兩。”

他話音落地,在場的人紛紛驚奇不已,一位貴族公子連忙笑道:“此酒貴重,我得好好品嚐,方不辜負沈大人的盛情。”

在場的人紛紛應是,一時間無數人要求侍女添酒,都忙著品酒去了。

沈朋見這些達官貴族如此給他面子,臉色稍霽,卻依舊不耐煩沈妙言在這裡杵著,可礙著君天瀾的面子,又不好直接將她趕出去。

正在眾人一致交口稱讚千金醉時,君天瀾淡然地抿了口那酒,隨即發出一聲不合群的嗤笑。

這笑聲太過陰冷突兀,讓眾人不得不把目光聚到他身上,那位華揚世子問道:“敢問國師,此酒有何不妥嗎?”

“妙妙,過來。”君天瀾壓根兒不搭理他,只是淡淡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