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國都,碧水伏山。

白帝國的仙宗聳立在霧靄繚繞的山峰之中。銀壁飛閣,紅木水榭。仙宗內山時有清澈冰涼的泉水汨汨而出。當泉水落地時,則有白霧湧現山間,遠望令人怡目,近觀令人慾仙。

仙宗平日靜謐無比,只聽得朝晨和正午各有三聲梵鍾音從山內傳出。其餘時候,輕風無音,細流無聲,鷹鸛不鳴,落木不響。每至暖春或寒冬,各國的著名詩人皆會來此處取景作詩。

在終年被薄雲遮掩住半空的山峰之下,是白帝國內唯一的一座仙都。

仙都上最為繁華的大街長歌。每年十月初,就會有大批的仙人云集於長歌街的試煉臺周圍,觀看或等待試煉。

透過試煉的普通仙人,即日起將會按試煉得分被分到各大仙宗修行,遁入仙道。

若是仙宗的仙人透過試煉,即日仍在原先的仙宗修行,若得分較高者,則可選擇在其它仙宗修行。

而白帝仙宗因有幾位百世之師。從這幾位老師手中走出白帝仙宗的仙人,日後不是飛黃騰達,就是安居樂業。因此,白帝仙宗成了修真界無數仙人想要進入的宗府。但每年往往只有數萬人中的前一千名仙人可以進入白帝仙宗修行。故眾仙人都以進入白帝仙宗為榮耀。一般情況下,只要有資格進入白帝仙宗的仙,絕不會另選其它仙宗。

恰至十月,長歌街上,兩位騎著馬的仙人的對話牽住了一位白衣少女的注意。

:“今年據說那個赫有名的劍修楚宴也要來試煉。”

:“哦,是那個才十六歲就精通劍法的楚宴嗎?我們宗中有修士見過她,聽說她不僅人長得俏,修為還極高。”

:“修為高這一點是肯定的。我曾經聽長老說臨安仙宗有個姓楚名宴的劍修把我們宗中的高階劍修都吊打了一遍。”

“……”

身著白色輕衣的楚宴沒繼續聽他們閒聊,握著手中的劍鞘揚長而去。

待她從一片人群之中穿過,一人的手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誒!你的通你證掉到路邊了!”耳熟的聲音從楚宴身後傳來。

她回眸一看來人是沈蕪君,面帶恭維的笑容接下了他手中佈滿灰塵的通行證。

這通行證為白帝仙府所發。它紙薄如煙,稍不注意就會被風颳飛。

沈蕪君是臨安仙府的本宗高階弟子,因不滿三年前的試煉成績,今年同剛於臨安仙府修行一年的楚宴齊去白帝仙都的試煉場試煉。雖說楚宴本不是臨安仙府本宗弟子,不應在臨安仙府修行,但由於臨安仙府的宗主在一次下山除魔的過程中偶見她卓絕的天姿,便破例把她收入府下。

當初楚宴剛入臨安仙府時,府內的所有弟子包括德高望重的先生都不願意與她來往。之後她在臨安仙宗的宗主親自教導,短短三個月內,她從靈力低微的仙人變成了修為高強的劍修。此後,楚宴便一躍聞名於修真界,成為人人崇拜和尊重的物件。

:“你走那麼急幹甚?臨安仙府的人都排在幾萬人後。”沈蕪君把兩條胳膊交叉抱於胸前,冷眼看著她道。

:“嘿呦!怪了!堂堂沈宗主的獨子,竟關心起試煉的事了,這在我來了臨安之後,可不多見了。”楚宴斜著眼睛對他以一種調侃的語氣道,不料沈蕪君抬起右手便猛地朝她身上打。

楚宴反應迅速且身體靈巧,她在那一掌落在她身上前一刻反抓住了沈蕪君的手,之後又一把推開了沈蕪君。

:“你找打!”沈蕪君臉色既委屈又氣憤。

楚宴見他怒火已燃,先咧開嘴笑著道:“我的過。那你想進哪個仙府?”

她邊說邊把一條手臂搭在沈蕪君的脖子上,結果沈蕪君沒好氣的拎著她的袖子,往一邊扔去,用一種愣中雜著鄙視的眼神看著楚宴:“你知道還問我!肯定是那裡啊!”他用手指了指座落在遠方山峰之間的仙府。

沈蕪君忽然收了手指,呆在原地不動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神笑著看向楚宴:“你是想給我施壓,讓我發揮失常吧。”

楚宴臉上一幅誇張的表情:“冤枉啊,真是冤枉啊!”

沈蕪君自小時起就被臨安仙宗的宗主和宗主的夫人嚴厲管教。由於臨安仙宗的宗主和宗主的夫人常忙於仙宗內外的事務,方讓沈蕪君小時只修煉,不交際,形成了孤僻且疑心極重的性格。

每當沈蕪君對一人口中放出有敵意的話時,無論話中的敵意有多深,心中一定是對那人懷惡意許久了。

被沈蕪君罵過和諷刺過的人,都會遭到他的報復,如果報應未來,那只是時間未到。那些遭到他報復的人,一度懷疑他的嘴被詛咒過,可由於畏懼再被他報復,之後便再沒有和他有過來往。

實則並不是沈蕪君真的被詛咒過,只是因為他的修為一向高過旁人。所以他報復那些深恨已久的人時簡直易如反掌。

例外在沈蕪君九歲時出現了。自修為和劍術雙高的楚宴來到臨安仙府,沈蕪君就沒有報復過楚宴一次,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這讓楚宴每次都拿沈蕪君的譏諷當玩笑,甚至還主動報復他。其他同修見後,均為楚宴捏一把汗。

數年之過去,同修見楚宴並沒有被他報復出大礙,就沒再關注過這種事。

長歌大街的正中心閃來巨大的淺藍色電光,楚宴看身周的仙人都飛快地朝長歌大街的中心處跑,便轉頭往長歌大街的中心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