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陵市中級人民法院,灰樓巍峨,大門上方正中處掛著當地所屬國家的國徽。人民法院的大門口,車來車往。

一輛警車停在路邊的停車線內後,兩名警員從車上下來,把帶著手銬,穿著深藍色,背部有藍白相間條紋囚服的楚宴從警車上押了下來,把她往人民法院的大門拖去。

此時是初夏的上午,暖風迎面而來,枝頭綠葉繁多。玄陵城市區盡是高樓大廈,繁華之色隨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流動。

楚宴被兩名男警拖走在成片的樹蔭之下,頗有一番清涼之意。

比樹蔭更清涼的,當然非人民法院內的空調莫屬。

楚宴登上進人民法院的最後一級臺階後,轉身過來向遠方瞭望。

這感覺,就像是古代皇帝被人攙扶著登基。然而走在她兩側,架著她胳膊的警員很快就把她拖進了人民法院。

剛入人民法院,楚宴就感到一陣寒流直衝全身。

兩名警員一進人民法院就停了腳,正在前進的楚宴也被他們的手拖住了。兩名警員押著楚宴在人民檢察院內吹了五分鐘空調,就見他們的面前走來了一對中年夫婦,正是邵家主和她的丈夫。

夫婦二人黑著臉,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押著楚宴的警察,他們現在似乎唯一能讓他們打起精神的事,便是聽到法院宣楚宴被判處死刑。

畢竟任何一對夫婦的孩子全部被殺,心中都不可能沒有恨意和怨氣。

心痛欲絕的邵夫人,看著近在眼前的“殺人犯”,腦袋都快氣暈過去了。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殺她三個兒子的兇手平安無事的站在她的前。於是她忽然跑到“殺人犯”身前半米處,拎起“殺人犯”的領子要往臉上打。

好在押著楚宴的其中一名警員出手相攔,這才讓這充滿怒氣的一掌沒落在楚宴那無奈的臉上。

楚宴感覺臉上有風吹過,抬眼一瞧,剛好和邵夫人目光相接。

:“是你?”邵夫人認出了楚宴,驚訝的表情從臉上閃過,隨後又臉上帶著怒氣說出這句話。

邵夫人粗喘了幾口氣,揮起另一隻沒被警員擒往的手,再一次朝楚宴的臉扇去。

結果她的另一隻手也是同樣的結局。

因為邵夫人兩隻手都被擒住的樣子極不雅觀,讓人看了想笑。楚宴為了不讓警員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說她思想低俗,她只得緊閉雙眼不去看頭快貼到她的肩部的邵夫人。

幾分鐘後,邵夫人的丈夫緩慢地走到邵婦人身旁,警員才把邵夫人的手放開了。

邵夫人似是不滿警員此舉,瞪著眼道:“她都把我兒殺了!我還不能抽她個逼鬥!什麼高人,你就是個殺人犯”

她指著楚宴的鼻子吼出這句話時,眼中佈滿血絲。兩個警員分別看向自己的手錶:“邵夫人,請您息怒,勿要動粗。現在是上午十點整,二位和二位的律師、法定代理人可以跟著法院前的警察入庭了。”

在法院門前等候多時的警察扶著二位進了法庭。

邵夫婦失魂落魄地坐在審判長右邊的桌前。律師則正在審判長右邊的桌前方,整理好手中一摞資料後,坐到板凳上等待被告人進入法庭。

法庭的門口處出現了楚宴的身影,邵夫人一見她晃晃悠悠的被兩名警察攙到對面,血壓飆升,當著審判長的面就要大罵她一通。

但她的嘴部一直被邵夫人的丈夫死死地按著,這才讓她沒有罵出話來。

審判長察覺到原告那一方的動靜,目光稍往邵夫婦身上瞥了瞥,然後收回目光開始宣讀法庭紀律。

審判長宣讀完法庭紀律後,臉上沒有表情地看著被告人楚宴道:“被告人,你確定沒有辯護人嗎?”

邵夫人小聲地來了句:“她怕不是還沒請就被抓了吧?”

耳朵一向靈敏的楚宴心中甚是無語,剛要回“沒有”,有一穿著米白色洋裝的女子就走入了法庭。

她走到放有寫著“被告人”的牌子的桌子後邊停下了腳步,她站在被告的桌後字正腔圓地先道:“我就是她的辨護人。”隨即就坐了下來。

審判長待她坐下後道:“開庭。請原告發言。”

原告方的律師聽到審判長髮話,立即站起來,開始滔滔不絕的念手上的稿子:“二零七零年六月十二日晚九點,“高人”把邵家的三名未成年孩童:邵遷、邵御、顧爾寒帶到離家五公里遠的私人墓地進行慘無人道的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