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乃是東道教的護法,大力推行東道教乃是本職工作。

而宰輔乃是百官之首,立國教看似容易,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處理不當很容易釀成大患。

因此張得玉所謂的茲事體大,以他的立場出發,同樣站得住腳。

歸根結底二人之間的矛盾,乃是本職工作的意見不合。

並沒有牽扯到具體的人身攻擊,還不至於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假如,假如說,這二人之中有一人,改變了固有的觀點呢?

比如說張得玉忽然想通了,不僅不再阻攔虛塵法師,而且還答應幫助他立國教一事。

如此一來,這倆人還能是死對頭麼?

作為21世紀穿越而來的簫秦,很清楚,縱觀人類歷史文明長河,既沒有永遠不變的盟友,也沒有永恆不變的死對頭。

一切以當前自身利益出發。

況且張得玉本就是簫秦少有的看不懂的人之一。

換而言之,在簫秦心中,張得玉從來就是個未知的變數。

這也是他為什麼,直到此時都沒有完全像信任黃亢一樣,去信任馬川和白松。

對馬川和白松,簫秦始終留著心眼。

就比如和黃亢眼下的一番探討,在馬川和白松身上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當然簫秦也相信,白松是個悶葫蘆暫且不提,至少馬川對簫秦看似坦誠叫醒交底的,但真的是這樣麼?

就沒有任何保留了,可能麼?

說不定馬川根本就直到朱四的真實身份,但只是裝作不知。

總而言之,押運官隊伍的每一個人,在簫秦看來都不簡單,各自懷揣著不一樣的心思,恰恰又能表現的像一個團隊的樣子。

簫秦認為,即使遠離了皇宮,遠離了朝堂,這一路所有的遭遇,歸根結底,還是來自朝堂不同勢力爭鬥所產生的效果。

而他簫秦則成為這些大佬們,用來相互較量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強大的危機感迫使簫秦,必須要跳出棋盤,去一窺這些執子人的真實身份。

明白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然而作為棋子,想要跳出棋盤談何容易。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的去到北境。

簫秦相信,北境一定會有答案。

……

武蒙山,銀槍峰。

峰似槍芒,且常年被白霧所籠罩,頗有一番意境。

一白眉白鬚道人,天未亮,便落在了此峰。

盤腿打坐,一坐便是四五天紋絲不動。

似與銀槍峰融入了一體。

忽如,從白霧之中,出現了三道模糊的身影。

由遠至近,像是從虛空中踏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