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問的是,如果有人許他拒絕不了的誘惑,讓他出賣姚啟年,他又當如何。

此時已沒有再追問的必要。

簫秦這些天接觸下來,燕華確實就是這麼一個人。

說他是五十精銳府兵的統領吧,其實根本不像,人就挺佛系的,對這些部下也就那樣,睜隻眼閉隻眼。

反正這是隻臨時搭班子湊起來的隊伍,事情辦完肯定要解散,然後大家各歸各位。

其他府兵對燕華的評價非常不錯。

都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好領導,從來不跟兄弟們擺架子,為人隨和大氣。

但在簫秦看來,那就是惰性,骨子裡刻著的一種惰性。

用科技文明的話講,這種人事不關己,都會習慣性的選擇躺平。

躺平既是最大的享受。

很滿足當下的狀態,認為這就是理想中的舒適圈。

一個慾望如此低的人,對所謂的功名利祿自然也就看的十分淡薄了。

一個對功名利祿看的十分淡薄的人,然後家人又都在姚府內很安全。

這就更能證明,燕華絕對不是殺害薛五丁的兇手。

正如燕華為自己辯解時的第一反應——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沒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完全沒道理。

“簫秦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乾的!”

“行,這會兒不說這個。”簫秦看了眼四下,暫時還算安全。

湊到燕華面前小聲道:“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守著薛五丁的時候,他可有什麼異常?”

“我還真想過,但是沒有,臨死前就還挺正常一人,簡直莫名其妙。”

“你是說,他臨死前並沒有感到驚恐,或者表現出焦躁什麼的?”

“沒有,我一直盯著他,非常確定,你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坐著發呆。”

“那就對了。”簫秦點頭:“如果是他自己服毒自盡,明知即將毒發身亡,又如何能保持淡定?”

燕華一愣,猛拍了下自己腦門:“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一個人要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不可能還能一直坐著發呆。”

“簫秦,你是說,薛五丁是被人殺死的?”

“這也不對啊!”燕華連連搖頭:“我守在帳口的時候,敢保證絕對沒人靠近他。”

“他也沒進食,也沒喝水,難道對方能憑空施毒不成?”

簫秦:“你確定完全沒察覺到異樣?”

燕華拍著胸脯:“我敢保證,絕對不可能!”

簫秦搖頭:“我記得你說過,你轉過一次頭,回頭時他就開始毒發了。”

燕華錯愕,瞪大了眼睛,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不不,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