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簫秦筋疲力盡的回到了,梅縣承專門為他們騰出的小院。

一躺下就徹底動彈不得。

身體明明已經疲倦到了極致,卻還是難以閤眼。

白天下水村中的慘景,反覆的浮現在他的腦子中。

但最讓他難受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即便疫情已經如此嚴重了,近八成的百姓,仍舊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了青雲道長身上。

他們一窩蜂似的,全部湧入道場附近。

聚集在一起,跪地磕頭祈求老天保佑。

這些看似正常的村民,誰也無法保證其中就沒有瘟疫攜帶者。

此刻聚集在一起,一旦其中有一個感染者,其他人健康的人必然會跟著一起遭殃。

前世防疫最擔心的就是人員聚集。

簫秦給梅縣丞提起時,梅縣丞也很為難。

可簫秦之前當眾表達過,不會阻止青雲道長的做法。

如果此時前去法場阻止,就等於破壞了約定,兩邊不可避免的會在此引起衝突。

可又不能放任著不管。

簫秦此時滿腦子都在想著對策,但越想越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古人的思維方式和信仰決定了他們荒誕的行為,可又不能說他們錯了。

畢竟這不是一個信仰科學的時代,連科學是什麼,他們也不會明白。

就拿白天接觸最多的梅縣丞來說,他好歹也是進士出身,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高階知識分子。

可言語之間骨子裡依然表露著對神明的虔誠以及對鬼神的深深的畏懼。

連當地的父母官都這樣,其他百姓就更不必多說。

大環境所致,簫秦意識到,想要改變他們的想法,已是毫無可能。

只能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解釋,堅持做自己應該做的。

透過一天一夜的忙碌,在梅縣丞的響應下,封鎖區已經漸漸成形。

唯一比較慶幸的是,厝縣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方圓數十里只有一個叫程縣的臨縣。

除此之外四周全是深不見底的大山。

這些大山將厝縣環繞在其中,相當於天然形成的巨大屏障。

主要連線厝縣到程縣的官道,已經徹底挖斷。

而大山通往外界的幽僻山道,也都安排了人進行了封鎖。

等於說,厝縣現在幾乎成了一座孤島似的存在。

留在這裡的人出是肯定出不去了,外面的人想進來,也會被及時阻止。

直到此刻,被挖斷的官道還有專門的人員駐守。

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輪班駐守。

按照計劃,明天簫秦會和梅縣丞一起趕往程縣。

因為白天時就已得知,程縣也出現了疫情,也就是說,之前從厝縣逃離的那些村民。

應該有很大部分轉移到了程縣。

當務之急,應該是趕往程縣,趕在程縣疫情沒繼續先外擴散前,即使把程縣也給圍堵起來。

而此時的的旂龍國皇宮內,卻顯得異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