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客套寒暄後,簫秦直奔主題。

談及兩村的恩怨,陶立是惆悵異常。

“不敢瞞大人,此二村之宿怨,實乃一言難盡,令人無可奈何也。”

“上寶村乃是陶氏一脈正源,不僅有村史以及各種碑刻為證,還立有一尊百年的祖宗神相。”

“此乃無可爭議之事,誰料封石村竟會搬弄是非,企圖顛倒乾坤。”

簫秦擺了擺手:“老先生所言,在下已問過楊鎮丞,不需贅敘。”

陶立點頭:“是也,那老夫便言些其他。”

文縐縐的對話,讓簫秦十分不自在,但好在理解能力還行。

大致也能聽明白對方的意思。

陶立說的是,兩村衝突已久,而上寶村一直盡力剋制,處於極其被動的地位。

可即便如此,衝突中難免有流血事件,於是矛盾越鬧越大,直至不死不休,無法化解。

他也曾經多次上奏過朝廷,希望朝廷能調停此事。

但投出去的奏請,無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

陶立也漸漸想明白了,要想徹底解決兩村血仇,最後的,也是最無奈的辦法,只能是二村留一村。

要麼兩個村子重新並回成一村,要麼就是再無止境的打殺中,一村走向消亡。

簫秦聽到這裡,對陶立不免刮目相看。

這種想法他也有過,一開始會覺得特別突兀,有違天道倫理。

可回頭再想想,好像真就是唯一的辦法了。

指望好言好語的勸導,使用調停,以目前情形絕無可能。

兩村本就是同根同源,重新並回一村,不僅能解決水源問題,在認祖歸宗,講究誰才是正源的問題上,也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只是重新並回一村,至少要得到兩村絕大多數人同意。

這就很難辦了。

先不說上寶村,單說以簫秦所見的封石村,只怕是絕無可能。

“唉……”陶立嘆息:“老夫曾不止一次的想和她們好好談一談,只要能促成此事,哪怕做出讓步也是可行。”

“只是……”

“封石村的女人們,哪裡還有什麼道理可講。”善虎接過話:“和村一事,不太容易啊。”

“我聽明白了。”簫秦點頭:“所以老先生你準備了下策,便如昨晚,以偷襲之名控制住那些女人?”

“是也。”陶立並沒避諱談及此事。

“此乃確為下下之策,非萬不得已,何故如此啊。”

“老夫本願,將封石村的人帶回我上寶村,先關一段日子,吃喝都伺候著。”

“而後老夫日日夜夜,去開導她們,嚴明利害。”

“但凡她們有所改善,便不再限制其自由。”

“好像確實有道理。”善虎看了眼簫秦,接著道:“老先生這是準備感化她們,做好了長期的準備,真是有心了。”

“談不及感化。”陶立搖頭:“只是可憐兩村百姓,本是同源,何苦相殺。”

“封石村而今只剩婦女孩童,非我等所願也……”

“老先生之心,在下敬佩!”簫秦起身抱拳。

不管怎麼說,看得出來這個陶立的確是真心想解決問題的人。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有此心,便值得令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