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面容僵硬。

氣氛瞬間凝固到了極點。

有那麼一瞬間,簫秦差點憋不住要大聲喊救命。

可他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能慫,千萬不能慫。

誰先慫,便會徹底失去主動權。

他不相信費解真敢對他下黑手,況且此時房間裡就他倆人。

費解那老邁的身體,再加上剛剛才做完一場劇烈的運動,真打起來肯定不是自己對手。

真要動手時,大不了跟他拼了。

“蕭大人,你想太多了。”費解忽然崩開了老臉,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意。

“現在滿朝堂誰人不知,蕭大人乃陛下心腹,哪個不長眼的敢動蕭大人,啊?”

說完哈哈哈的自顧笑了好一陣。

神經病!

簫秦暗罵了一聲,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簫秦坐了下來。

“實不相瞞,費大人你猜的沒錯,王權治臨死前的確再三交代,讓在下要格外提防你。”

“所以在下不請自來,並無惡意,只想解一解這其中的困惑。”

費解笑著擺了擺手:“呵呵,一個要死的人滿口胡言,莫非蕭大人真信了?”

“哎,這王權治說起來,從前還是老夫的學生,也是老夫一手提攜,他才有了兵部侍郎的位置。”

“可這人啊野心太大,不感恩便罷,總想著搶了老夫尚書的位置。”

簫秦又問:“那在下就更不明白了,當初求教大人,在你之後兵部尚書誰可接替,大人明明指的就是王權治。”

“你既然知道他的野心,為何還要幫他?”

費解低著頭搖了搖頭,滿臉的惆悵:“我不是幫他,而是在幫自己,簫秦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

“出了軍糧案,我兵部難逃干係,尤其我這個兵部尚書,滿朝都在盯著我。”

“這個時候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能躲則躲,誰沒事會自己撞上去,王權治就不是,他以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既然他迫切想上位,那老夫為什麼不成全他呢?”

簫秦點頭:“所以你藉機稱病不出,把王權治推到風頭浪尖上去頂罪?”

費解笑而不語,算作預設。

“可軍糧案已經結案,費大人又為何要對外宣稱,回老家修養了?”

費解扶起身子,認真的看著簫秦:“你真以為軍糧案風平浪靜了?不!否則蕭大人為何會在此啊?”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難怪錢公公說,這個費解比宰副張得玉道行都深。

簫秦一直在套話,看似掌握著主動權,實則什麼都沒問出來。

而人家費解隨便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難題丟給他自己。

或者說,費解早就知道簫秦得來意,不僅知道,連他想說什麼也都在預料之中。

“蕭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老夫今年明年就六十了,本想著借大壽之機,向陛下提出告老還鄉。”